就在张安暗叫倒霉之时,蔡邕又开口:“不过,此番经停晋阳,我还要与仲颖见上一面,他如今人在美稷,估计要数月才能归来,这段时间,令郎可来此读书。”

“如此甚好!杨谢过伯喈先生!”张杨激动地站起来,朝蔡邕深深行了一礼。

虽然没有将张安收为门生,但既然允许他来这里看书,有点什么不懂的,也必然能得其指教一二,而且董刺史也有意将蔡邕留在晋阳,这和拜师也没什么区别了。

况且,张杨出城迎接蔡邕时,可是看到了那整整几车的竹简、帛书。

在这个时代,书籍可算得上是奢侈品,基本全部垄断在世家大族手中,作为传家宝代代相传,张杨虽位居都尉丞,但这些年来也只是碰巧从一落魄大族手中重金购得几卷六经残书,短短月余,张安已经快要读完了。

“张安多谢伯喈先生,必不负先生赐书之恩!”张安紧跟张杨,对着蔡邕鞠了个躬。

蔡邕闻言,心中不免又对张安高看几分,刚才自己这番话,寻常孩童必是欣喜有机会可得自己解惑,这张安却能马上理解到来此读书的好处。

“刺史大人临行前曾嘱托杨务必将先生留在此地,待他从单于王庭归来相聚,不想先生也有意如此,甚好。”

“仲颖此番前去,可是那南部匈奴有何异动?”蔡邕略显担忧。

这南部匈奴,自建武二十四年起,内部分裂为南北两部后,便向大汉俯首称臣,如今置王庭于并州西河美稷,受使匈奴中郎将张修监管。

张杨脸上闪过几丝愁云:“先生近来一直在路上,有所不知,两月前,那张修未经奏请,擅杀单于呼徵,改立羌渠为单于,天子震怒,命人将张修押送回洛阳受审查,但新任中郎将未定,单于又易主,朝廷担心南部匈奴出现动乱,便命董刺史前去,暂行监管之责。”

“竟有此事!怪不得我等一入并州境内,所见百姓皆面带惊慌,奔赴冀州方向之人十之二三。”

“正是,单于易主,又无人监察,不少部落皆趁机大肆劫掠,其中一支名为休屠各,素来仇视汉人,所过之地寸草不生,上月丁都尉遣奉先所讨散骑,便出自那休屠各。如今并州以太原郡为界,西北众郡县皆在胡人威胁之下,也正是因此董刺史嘱咐我一定要将先生留在晋阳,不可再往西行。”

“不知稚叔对仲颖此行有何看法?可会遇险?”蔡邕的语气有些慌乱。

“伯喈先生不必担忧,董刺史深知此行不易,除了五千并州精锐步卒,也将他从凉州带来的一千羌族骑兵一并带上,董刺史久经沙场,又有李儒在旁谋划,大可放心。”张杨安慰道。

“哦?是仲颖那女婿?多年前曾见过一面,其人少言而多谋,若是他与仲颖一道前去,确是无忧。”蔡邕长舒了一口气。

现在轮到张安不淡定了,什么情况!?董卓不是在西凉吗?

刚才听到董仲颖这个名字,张安就觉得好像是董卓,但是印象里董卓是在西凉,所以不敢肯定,直到听到李儒的名字,才确信他们说的就是董卓,这蝴蝶效应也太强了吧,可是我这小翅膀还没开始扇呢!

“张修此人戍边十余年,素闻其人性温凉,尽忠职守,监数代单于,南部匈奴各部皆不敢忤逆,不像是鲁莽之人,怎会做出擅杀单于之事?”蔡邕知道董卓没有危险后,便开始思考这件事的缘由。

“董刺史所言与伯喈先生相同,称其绝不会无故做出此事,此番前去,也有意彻查此事。”张杨答道。

“伯喈先生、稚叔兄,关于此事,在下或许了解一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汛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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