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古城中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空穴，每个空穴以青铜甬道相连，被水淹没之后，大部分甬道都位于水面以下的位置，像是一个半浸在水中的蚁穴。
亚纪抬起头，头上探灯照向上方，仰望这个空穴，空间巨大得仿佛一个巨人的宫殿，穹顶上刻满了古老的花纹，那是一株巨树四散的枝叶，叶片和枝条弯曲成无法解读的字符。
“那是龙文。”曼斯看着亚纪头上的小型摄影机实时传回来的影像。继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之后，人类还是第一次获得如此巨量的龙文资料。对于以文字传递力量的龙族而言，这是珍贵至极的东西。即使他们解读出来可能要花上数十年时间。
酒德亚纪掏出水下照相机，开始对穹顶拍照。这种珍贵文字的记录，头上的摄影机传输的影像肯定不如现场拍摄的清楚。叶胜还在前面追寻蛇所在的位置，李子木持枪护在亚纪的身边。
复杂的花纹不断地进入亚纪头盔的观景窗。这些花纹让她想起自己在3E考试中，产生“灵视”时所见的东西，但是复杂程度更甚。
穹顶上的花纹渐渐变得模糊。像是盯得过久，头开始有些发晕，她暂停拍摄，闭上眼睛，深深吸气，让自己清醒一点儿。
有些困了，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嘿，学姐，醒醒。”一只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亚纪睁开眼睛，看见旁边的李子木一脸担忧的眼神，和她抬起的手里握着的匕首。
“我这是……怎么了？”酒德亚纪如从梦中惊醒，惊起一身冷汗。
她不是刚刚不是在拍照吗？为什么会把刀子掏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叶胜听见动静也停下了脚步，折返了回来。
“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因为那些龙文，学姐连续拍照的时候不小心产生灵视幻觉了。”李子木指了指头顶的那些扭曲的文字，他本以为在氧气充足的情况下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还好他特意跟在她旁边盯了一会儿，不然亚纪又要把她自己的安全绳割断。
“学姐，让我来吧，我对龙文的抗性还挺高的。”李子木接过亚纪递过来的摄像机，干脆利落地拍完了照。看着照片上这些奇形怪状的文字组成的那一株巨树，这不会是诺顿特意在棚顶留下的防卫机制吧，所有端详它的人在这座青铜城里都会陷入幻觉。
“走吧，这里还是有些诡异，赶快去找龙卵然后撤离。”李子木对着叶胜点了点头。
他们面前是一条青铜甬道，甬道两侧站着数不清的青铜雕塑，都是些身着古代衣冠的人，官员或者武将，手捧牙笏，唯一不同的是，从袍服和甲胄领口中伸出的，是细长的蛇颈，这些雕像的头，都是眼镜蛇似的蛇头。
甬道尽头的巨大蛇脸雕像贴着青铜壁端坐，和刚才那些像不同，它足有20米高，即使距离很远，他们还是不得不抬头仰视它。
“这是诺顿的像？”李子木仰着脑袋，哦，好大只。
雕像的前面是一片大湖，看起来像是一潭死水。
“位置在下面，我们可能要下潜了。”叶胜指了指湖面以下。这片幽蓝色的水体非常清澈，射灯所照到的地方看不到任何浮游物，也没有鱼。李子木把步枪的手电功率调大，他们看清了底部的东西。
“好多……死人骨。”酒德亚纪喃喃道。
底部数不清的白骨堆叠在一起，甚至没有能够落脚的地方。一眼望去，好像什么恐怖题材里的游泳馆。
“献祭？”叶胜猜想。
“感觉更像是外部入侵，两千年前，这些人来……杀诺顿了？”说出来李子木自己都不是太信。这时李子木突然想到，两千年前诺顿化名李熊辅佐白帝，这说明那时的龙族就已经失势了，甚至到了要借助混血种力量的地步。那么，小恶魔给他看的那场战争，那场人类和龙族间的灭族之战，究竟发生在多少年前？
“不清楚，时间要紧，我们走吧。”叶胜先一步跳了下去。
酒德亚纪和李子木紧随其后。
叶胜落在湖的正中间底部，用脚将上面的白骨踢开，清理出一片区域，下面果然是一张活灵脸。叶胜的蛇显示东西就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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