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迳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
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衍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这熟悉的话段,猴七快步向前,便见一个樵子,在那里举斧砍柴。
但看他打扮非常:头上戴箬笠,乃是新笋初脱之箨。身上穿布衣,乃是木绵捻就之纱。腰间系环绦,乃是老蚕口吐之丝。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搓就之爽。手执衠钢斧,担挽火麻绳。扳松劈枯树,争似此樵能!
看其气象,却与此界格格不入,身伴清灵之光,没有任何魔邪之意,反倒不经意间流露出清净自然之相。
不似寻常山中客,却如隐世道仙人。
这时,樵夫抬头看到猴七相近,慌忙丢了斧。跪下叫道“大王饶命,不要吃小人!”
猴七说道:“你切起来,放心,我非嗜杀之徒。方才我来至林边,听的你唱到‘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颇有清净之意,不知这歌是否为你所作。”
樵夫听此慌忙说道:“不瞒大王说,这个词名做满庭芳,却不是小人所作,乃是一神仙教我的。”
猴七眼中闪过思索,问道“那神仙在何处?”
樵夫回道“那神仙便居在这山顶洞府之中,与小人舍下相邻。他见我家事劳苦,日常烦恼,教我遇烦恼时,即把这词儿念念。一则散心,二则解困。我才有些不足处思虑,故此念念。不想被大王听去。”
猴七言道,“你家既与神仙相邻,为何不从他修行?也好学得个不老之方。”樵夫说道:“小人一生命苦,自幼蒙父母养育至八九岁,才知人事,不幸父丧,母亲居孀。再无兄弟姐妹,只我一人,没奈何,早晚侍奉。如今母老,一发不敢抛离。却又田园荒芜,衣食不足,只得斫两束柴薪,挑向市尘之间,货几文钱,籴几升米,自炊自造,安排些茶饭,供养老母,所以不能修行。”
猴七笑道:“据你说起来,你还是一个行孝的君子,有你这样善心的人倒是少见。这样吧,你带我去那神仙住处,我也好拜访一下。放心,待我到了神仙住处后,便放你离去。”
樵夫听此,不敢拒绝,捡起斧子别在腰间。便领着猴七出深林,找上路径,过一山坡,约有七八里远。
见正有一处人家,升起阵阵炊烟。
猴七扫视一番,却没看到甚仙府。正待相问,便听樵夫说道,“大王,此处既是小人的家,还望大王容小人去向家母说明一声,再领大王去那神仙所在。省得小人夜晚未归,家母出来寻找。家母年事已高眼不可视远,这山间林深路陡,怕其不慎受伤。”
猴七听此,笑道“你倒是不怕被我一口吞了,你既有此孝心,我也应成全。这样吧,今晚我便留宿你家,明早再带我去仙府吧。”
樵夫连连谢恩,泣不成声。
猴七又问道,“还不知这山叫什么名,那神仙和仙府名讳是何?”
樵夫擦干眼泪,回道“大王请知,这山却叫灵台方寸山,那仙府正叫斜月三星洞。不过那仙人之名,小人倒是不知。”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猴七念道一遍,开口笑道,“这山名、洞名。倒是有趣。很有道意和格调。”心中却暗道,“***,什么**,也敢用这名字,不知道这名是菩提专用吗!”
樵夫领着猴七进了家门,屋中有人听到动静,开口说道,“咳咳…咳,是我儿回来了吗?”
樵夫连忙应声而答,又小声对猴七说道,“大王,能否先让小人进屋向母亲提前声明,省的她看到大王,因无知冒犯了大王。”
猴七挥手让他自行解决,樵夫连连谢恩,起身进屋。
扫视了一眼这院中景象,院子不大,有一菜园,用以种菜自足。
菜园中的蔬菜倒是长势颇好,反常的好。
猴七凝神而观,额头裂开,魔眼睁开向菜园扫去。便见到菜园地下有猫腻,那一株株菜苗扎根在一具具尸体上,根须处钻入一颗颗骷髅。怪不得,养分那么多。
这时,听得那樵夫出来,闭了魔眼,便听樵夫言请猴七进屋。
进屋有一老妇,拘谨的躬身站着。见猴七进来不知所措的僵立在那。
猴七也不言语,看了屋中一眼,虽然简陋却也不寒酸,屋中有一织布机。樵夫见此说道,“家母,无事之时,便织些布来,积攒下来让我挑柴进城贩卖时,换些钱财贴补一下家用。也正因此,多年劳累,伤了眼睛。”樵夫边说边抹着眼泪。
猴七不理会他,背过身子,指着屋中香炉供桌,说道“不知你家中供奉着那路神佛。”樵夫回道,“并无供奉神佛,只为家母每日念经为我祈福之用。”又说道,“大王,家中已备好了饭食,请用些饱腹。”
见猴七没有应声,樵夫还想再言。猴七也不转头,抬手制止,说道“无须如此,我却是没甚胃口。你这一家倒是母慈子孝,不知是否有那园中枯骨供养的功劳。”
樵夫听此,说道“大王,我……”,却是话没说完,见猴七此时还未转身,从腰上掏出斧头,用力抡起劈向猴七后脑。
眼瞅要得手了,一道黑影闪过,砰的一下,击碎了斧头。
樵夫只觉手中一麻,没了知觉,便见到一堆碎片射向自己,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
却是那斧头碎片扎进了樵夫身体,樵夫却不喊叫,连忙跪下,爬向猴七。心中的恐惧害怕,已经战胜了肉体的疼痛。樵夫连连磕头求饶,喊道大王饶命。
那樵夫母亲见此,也是混身一软,瘫倒在地,喃喃道,报应报应。
猴七将尾巴缩回,转过身走到樵夫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樵夫一个劲的磕头,磕的满头流血。见到猴七转身过来,忙匍匐到猴七脚下,求饶。
嘴里说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人失了智,妄想伤害大王,还望大王念在,我也是为了侍奉老母,一片孝心的原因,绕了小人一命。还有仙人,对,还有仙人洞府,还需要小人带领大王前去啊。”
猴七开口言道,“仙人?哪里有什么仙人,怕是早已被你吃了吧。”
樵夫还要解释,猴七又说道,“我虽然不是什么残暴之徒,可我也不是什么圣母,他人死活不归我管,可谁叫你骗了我呢,还想砍杀我,这让我很不高兴,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说完,伸手,捏住樵夫脑袋,将他拎起来。
樵夫惊慌的蹬着双腿挣扎,随着猴七手指发力,只听咔呲咔呲的裂痕声,樵夫想用手掰开脑袋上的手指,想喊出疼痛的声音。却无能为力。
猴七对折磨樵夫也没有兴趣,直接将樵夫抡起用力砸向地面。便听,嗙的一声,樵夫的脑袋直深深的插进地面,身体笔直的像标枪一样。然后一声咯噔,身体直接从脖颈处折断,倒在一旁。大量血液从地面渗出。
一旁的樵夫母亲见此,捂着嘴哭泣起来,嘴里呢喃哽咽着。
猴七走到她身边,蹲下。问道,“*肉好吃吗。”樵夫母亲哭声一顿,啪的一声,脑袋被猴七用尾巴敲飞,砸到墙上碎裂。
血液冲天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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