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附加题得到的奖励会是什么?

某种超凡能力?

或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器……装备?

陈景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许多电影小说里的素材。

望着眼前[是否现在接收奖励?]的选项框,他的心跳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加速。

不过他还算冷静。

至少他决定先回家再接收这份奖励。

因为他不知道奖励会是什么,更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让他接收。

如果真是凭空出现一件装备套他身上……

那说不准下一秒,这个里世界的好爷爷就会察觉到某些异样了。

别看这个老头子张口“好景景”闭口“乖孙子”的。

要是真让这老头发现自己不是他亲孙子。

那他会做什么?

陈景真是不敢想。

尤其是在老人带他进入夕阳红小区后,陈景更是觉得自己做出的决定尤为英明……

……

夕阳红小区位于敦威治街的最深处。

整個小区只有一栋楼。

与红姨住的那栋宿舍楼不同,它是一栋灰色的高层住宅楼。

楼高三十层。

但只有一户人家亮着灯。

遍布青苔的外墙散发着一种腐朽的气味,外墙中间悬挂的“夕阳红小区”五个霓虹大字不停闪烁,昏暗的光芒猩红似血投在地面,吃力地照亮了他们回家的路。

陈景看着眼前这栋高层住宅,忽然有了一种从八十年代乱入到千禧年后的错觉。

进入小区大门后,陈伯符便放慢了速度,与陈景并肩慢悠悠地走着。

陈景边走边打量。

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小区,不仅内部绿化有限,公共活动空间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孤零零的小区广场。

小区前面挨着马路牙子,后面紧靠着一条河。

那应该算是河吧?

还是江?

说不定是湖?

陈景看不太清楚。

淤黑幽暗的水面倒映着月亮古怪的笑容。

隔岸一眼都望不到头。

陈景随便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生怕暴露了自己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刚进单元门,迎面就走来了六个穿着保洁服的壮汉。

这几个壮汉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身高都在两米四到两米五左右,过分夸张的肌肉将宽松的保洁服撑到了炸线的极限。

领头的保洁员似乎认识陈伯符,拿着一张纸急匆匆地走过了来。

“老爷子,我们收拾完了,一共有十三个,回收价格我按照市场价给你,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到账了……”

“不用给那么多。”陈伯符摆摆手,倒是比陈景想象中的好说话,“你们来打扫也费了不少劲,按照市场价的九折给就行。”

“什么东西啊?”陈景好奇地问了一句,看向那几个壮汉身后拖着的拉杆车,上面塞着几个特大号的白塑料袋,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物业啊。”陈伯符龇着牙花子说道,“今天下午又来找我麻烦,说我把他们饭碗给砸了,然后就吵起来了,之后又打起来了嘛……”

“你又吃人了?”陈景试探着问。

“没有没有!”陈伯符顿时摇头如拨浪鼓,指天发誓自己要听孙子的话换口味,“我就是顺手把他们都给弄死了,尸体打包卖给清洁工还能赚一笔。”

听见这话,领头的清洁工忽然叹了口气。

“老爷子您下次能不能悠着点,全弄得稀碎粘地板上都扣不起来,拿铲子铲了半天才弄干净……”

哦。

是这么回事。

陈景不动声色的又往旁边挪了一步,偷偷与陈伯符拉开了一点距离。

怪不得那些塑料袋里都透着一丝血色,原来装的都是人体零碎……

“都死了好,死了干净!”

陈伯符带陈景坐电梯的时候,嘴里还在数落那些不干人事只会收钱的物业人员,慈祥的面孔下透着一丝让陈景毛骨悚然的狠辣。

“景景你以前还劝我,让我别跟他们计较,你看他们是不是蹬鼻子上脸了?”

“嗯,对!”陈景明智地选择站在陈伯符这边,他可不想被装在塑料袋里,“爷爷说的有道理!”

“欸,你这孩子开窍了啊!”

陈伯符惊奇地看了陈景一眼,既欣慰又感动地摸了摸他的头。

“爷爷我啊,最讨厌被别人骗了,那些狗物业都他妈是骗子,嘴里说要给我个闲差养老,结果让我二十四小时去巡逻,真有他们的……”

“啊……就因为这个吵起来然后动手了?”

“不然呢?”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十六楼。

陈伯符一马当先走出电梯门,陈景则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听他似乎气没消还在骂。

“骗我的都他妈去死才好!”

“……”

陈景心惊胆战地听着老爷子口中“骗子去死”的言论,默默记下了自己家的门牌号1605。

进屋后。

陈景发现这是一户在现实世界最常见的三室两厅两卫的户型。

整体装修风格看着挺老气,有些像2000年左右的中式风,整体给人的感觉有些说不上的压抑,不过……至少还算正常。

起码比红姨家那栋“活体宿舍楼”强多了。

回到家后。

陈伯符先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等他出来的时候,陈景已经将冰箱里的蛋糕拿了出来,一副知心乖孙子的模样坐在餐桌旁候着。

“准备得这么齐全?”陈伯符眉开眼笑地走过来,坐在陈景对面,然后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不插蜡烛?”

“等你来插。”陈景不动声色地回道,完美掩饰了自己的心虚,“这叫仪式感!”

陈伯符哦了一声,随手拆开蛋糕附送的生日蜡烛,想了想最终在蛋糕的正中间插了一根蜡烛。

随后一打响指,蜡烛瞬间燃了起来。

熄灯后的客厅格外幽暗,此刻只有跳动的火光映在一老一少的脸上。

陈景不敢多说什么,甚至都不敢唱生日歌,因为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给老头子过的生日,更不知道这个里世界的生日歌跟自己唱的是不是一个调……

“又是一岁……”

陈伯符怅然地叹了口气,微弱的火光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开心。

“爷爷也不知道还能再陪你多少年……”

听见这话,陈景迅速开始在脑中整理思绪,打算好好安慰一下这个正感慨着“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的老头。

可他没想到的是,陈伯符下句话就让他沉默了。

“你也就只有几十年好活,等你走了,爷爷可怎么办啊……”

“那我努力多活几年。”陈景闷声回道,心里只感觉这老头子说话丧得慌。

“努力有个屁用啊!”

陈伯符一时间悲从中来,痛苦地抱着头顶上写着“生日快乐”的纸王冠哇的一声哭开了。

这番表现让陈景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从来没见自己爷爷哭过,甚至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陈伯符一边哭一边拿起塑料刀开始切蛋糕,连唱生日歌的心情都没了,先切了一小块给自己,然后把剩下的全推在陈景面前。

“也不知道你爸妈是怎么生的你!体质竟然这么差!连他妈普通人都比不过!”

陈伯符边吃蛋糕边骂着,时不时还红着眼睛吸溜一下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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