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铁锤的大汉情绪颇为激动的道:“春水公子!你听他说的那叫什么话,说不好便是那厮的共谋!”
“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李力神情不变,话语中却似有股不可抗拒的威严。那被称作烈风的汉子,只好悻悻的退在一旁。这时在场众人方才明白这被称为烈风的大汉竟是南宫世家的人,也算是深藏不露了。
李力袖袍一挥,向目瞪口呆的彭风鸣道:“这位少侠有礼了,敢问高姓大名?”
彭风鸣兀自不解,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饶是他心性再温和,心中自也不快,便道:“在下彭风鸣,不知何事开罪了诸位,还请如实相告,免得死不瞑目。”
李力儒雅一笑,躬身道:“彭少侠,在下李力,这是我家族人南宫烈风,他向来心浮气躁,冒犯之处,在下给你赔礼了。”
彭风鸣闻言心中略宽,拱手回礼道:“好说。”
李力继而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令牌牌,双手托起,道:“这枚铜牌乃我飘絮山庄信物之一‘玄’字令。”
他说着将铜牌祭起,而后又反转过来,背面竟是一个“春”字,众人望见不禁窃窃私语。
李力又道,“下月廿二,乃良辰吉日,届时本庄将举盛会,联合天下英雄以抗外道。还望彭少侠能赏光到场,这件物事暂且送与彭少侠,好歹能应对些许麻烦。”
言罢不由分说地将那铜牌塞与彭风鸣手中。接着转身对李力道:“不知蔡少侠可有兴趣?”
李力浓眉一挑,道:“届时在下定然前往拜见南宫世家族长!”
李力闻言脸色微变,道:“好,三妹,烈风,我们走。下月廿二,飘絮山庄恭候二位大驾!”
说罢大步流星的下了楼,南宫烈风紧随其后。
南宫秋蝶回望一眼,扫过二人,仍是那般萧瑟寂寥。
李力只觉如芒刺在背,却也毫不示弱,直直望去。南宫秋蝶察觉他目光有异,身子一颤,回过头去,径直走了。
南宫兄妹这么一出,众人只得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若鸟兽散。
彭风鸣望着手中铜牌,心中直叫霉星高照,随即抬头向李力一笑,刚欲说话,忽听得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两位英雄!可否赏脸共饮一杯香茶?”
李力有些气闷。
看着彭风鸣与眼前的锦衣少年东拉西扯谈天说地,还不时发出“哈哈”大笑,引得食客们侧目,他就愈发觉得气闷。
又一杯苦茶下肚,李力再也忍不住,抬手示意彭风鸣噤声,径直向那锦衣少年道:“杨姑娘,我们都聊了这么久了,虽然我没什么要紧事,但是你想干什么,或是想让我们帮你干什么,好歹说出个事由来好么?”
他说罢端起茶杯放到口边,终于又放下,叹了口气,似乎仍是气闷不已。
方才南宫兄妹走后,一名锦衣少年突然拖住二人喝茶,这少年虽是男子打扮,但这明目淡眉、皓齿朱唇的女儿本相,一眼便让李力看了出来。
她自称叫杨晏苏,江苏人士。李力本疑心她是南宫世家子弟,有意虚与委蛇,谁知几句话不到,她一副小女儿神态显露无疑,哪像什么江湖中人。
偏生是彭风鸣,不仅似乎没看出眼前这人是女儿身,反而如她一般,无论谈及什么都是兴致高昂,天南海北的一通乱侃。
料想李力城府再深,独自在一旁喝了半个时辰闷茶,也终究是忍不住率先发难。
锦衣少年闻言一愣,先是面上一红,随即满脸的委屈,支支吾吾起来。
彭风鸣更是下巴拉的老长,看看李力又看看这杨小姐,不知如何是好。
李力一阵无奈,心中嘀咕明明是这两人夹杂不清,怎么好像自己做错事了一般,只好又端起茶杯道:“也罢,此不提这个。彭兄弟,李力与你那面铜牌,能否给我看看?”
彭风鸣这才回过神来,依言将铜牌交与李力,随即问道:“蔡大哥,这铜牌到底是什么名堂?”
他方才险些遭了南宫烈风的重手,幸亏李力及时出手,彭风鸣极是承情,寥寥几句下来,更觉李力不仅武艺高强,见识谈吐亦是不凡,心中大善,便以兄弟相称。
李力接过那铜牌细细端详起来,一旁的杨宴苏见李力不再纠缠,抬起头对着彭风鸣咧开嘴角,俏皮一笑,彭风鸣看见,只得干笑回应。
心想自己见这少年谈吐自然,毫不拘谨,便与其聊得畅快,倒真没注意她确实是一副女子姿态,不禁尴尬不已。
李力把玩那铜牌一阵,沉吟道:“李力倒也有趣,真将这‘玄春令’送给你了。”
“玄春令?!”余下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同的是,杨宴苏一脸兴奋与惊喜,和彭风鸣那一脸的茫然与疑问。
李力嘴角一歪,斜眼向杨宴苏瞥去。仿佛是感受到了某种不协调的气氛,杨宴苏吐了吐舌头。
双手捧起茶杯,蜷着身子,抿起了茶来,而眼角望向李力的余光中,仍旧满是期待,直惹得彭风鸣心中大乐。
李力也懒得多做计较,径直道:“君子之荫,五世而绝。南宫世家两百余年来创下这偌大的家业,又岂是五代人能办到的?”
彭风鸣听得不解,便问道:“蔡大哥,这玄春令到底是什么名堂?”
李力微微一笑,望向两眼放光的杨宴苏,不怀好意地道:“小丫头,你不是对这劳什子感兴趣么,你告诉他呗。”
杨宴苏一愣,脸上又是一阵潮红,随即鼓起腮帮道:“哼,说就说,你道本姑娘还怕呀?”她本为女儿身之事被李力说破后,索性也不装了,直接以‘本姑娘’自称,直让二人摇头苦笑。
杨宴苏见状颇不服气,刚欲开口,却似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讲起,便又歪着头踟蹰起来。李力心中一乐,尽力板起脸道:“小丫头究竟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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