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黑色的液体一路裹挟而下,时不时狠狠撞在走廊深色的壁纸和画框上。
透过浑浊的水流和厚厚的积灰,暗绿色的墙纸上一颗巨树的形象隐约可见,树杈的分枝处似乎挂满了人头。
那是一颗家族树!
再近一点,他就可以看清那些人的姓氏!
但是一道巨大的暗流席卷而来,直接把他的头摁入水中。
在朦胧的视野中,一个漂浮在茶几上方的相框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张照片上,一个红色的符文好像是被鲜血写上去,散发出灼烧般堪称耀眼的红光,与周围的灰暗格格不入。
珀西拼尽全力向那个相框游去…
他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大量的黑色液体从鼻腔中灌入,几乎让人窒息…
就差半只手那么长…
在珀西抓住相框的瞬间,红色的光芒倾泻而出,一个剧烈转动的漩涡浮现在他面前!
瞬间,珀西就被巨大的吸引力扯进了漩涡内部。
而照片上的血迹纹路也逐渐黯淡,最终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大两小的轮廓,照片中的母亲明显是沃尔女士,但两个孩子的脸却被水渍模糊得看不清楚...
珀西被重重丢在寝室的地板上,湿透的袍子像一块铁板贴在身上,他红色的头发此时正向下滴答着一些墨汁一样的液体…
“羊皮纸飞来!”
他甚至顾不上换衣服,立刻用手上残留的黑水在纸上画下了刚刚看到的图案。
那个图案并不难理解..
因为它看上去正如同一颗延伸出无数血管的心脏!
格林德沃背着手站在珀西身后,他的魔杖一挥,此时已经黯淡了许多的蛋白石项链安然落回匣子里。
虽然精神体不能吃现实中的食物,但他还是用珀西的茶杯给自己泡了杯浓浓的红茶。
一周目破解诅咒这种事,格林德沃不懈地翻了个白眼,不是正常操作吗?
“非常有意思的诅咒,是不是?”
那双异色瞳孔里露出玩味的表情。
“你可以把魔力想象成墨水,魔杖想象成羽毛笔,试着重现纸上的图案。”
珀西点点头,但他没有直接开始,而是灌下一大瓶恢复药剂和缓和剂后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这不禁使得格林德沃再次暗中点头,毕竟哪有老师不喜欢只说一遍就记住的学生呢?
随着魔药起效,珀西身上逐渐变得暖烘烘的,他能感觉到魔力飞速充盈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刚下笔有些干涩,魔杖在空中挥舞反而像在石头上刻字,留下粗细不一的痕迹。
但经过两三次尝试,空中留下的红色魔力痕迹明显连贯匀称起来。
珀西专注地复制着纸上的图案。
在清晨的阳光终于透过幽深的黑湖,留下一道道明亮的通路时,身处湖底的红发少年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用圆熟的笔迹完成最后一道魔力链接…
那个浮在空中的平面图案忽然皱成一团,艳红色的墨迹聚集在一起,最终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变得黢黑。
一颗拳头大小的暗黑心脏在空中一起一搏地跳动着,像植物生根一样生长出数根半透明的血管。
粘稠的血液泛着黑珍珠般的光泽缓缓流淌。
格林德沃走上前,随手发出一道白色的魔法,扫向那个看起来无比脆弱的心脏。
出乎意料的是,在魔法劈在铁甲咒上的同时,珀西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魔力沿着半透明光幕的表面,仿佛经由无形的血管再次流回他体内。
“祝贺。虽然比不上我年轻的时候,但你好歹拥有了第一套拿得出手的魔法。”
珀西有些震惊的看着那颗沐浴在晨光中的暗色心脏,它仿佛真正拥有生命那样一刻不同地跳动着。
格林德沃似是看出来了他的疑惑。
“非常经典的史诗级诅咒,在你被击败或者诅咒被解除之前,它会源源不断地从其他人的魔法中攫取力量,虽然以你的水平吸不来多少。”
“菲尼亚斯·布莱克凭借这个诅咒赢得过1872年的决斗冠军。通常,人们管它叫…”
“贪婪者(The rapaci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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