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的马车中,阮大铖低着头默默坐在角落,一侧脸火辣辣的疼,已经肿的不像人样。
“若不是我及时赶来,被那守城士卒搜出你车上豫亲王的信,你就人头不保了。”马士英冷冷道,当他得知阮大铖拿走了那封信,他便猜到这家伙肯定会以最快速度跑路。后面接到了潞王授予张国维便宜行事的旨意后,他便猜到阮大铖可能会撞在枪口上。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张国维独揽大权,那守门的小旗说了,这老东西已经盯上咱们这些旧臣了。”阮大铖捂着脸有些委屈道。心想我有什么错,我只是为了活命啊,凶我干什么!
马士英扶额叹息,靠在车中有些无语。
车架缓缓行驶在青石街道上,外面浮云遮月,时而有几只飞鸟惊起,啼鸣几声。
路过一处酒楼,马士英透过窗帘,看到酒楼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不断从中传出,不禁一时心中感慨,再过几天,还能有这样的景象吗?
马车驶过。酒楼门口出来几人,几名衣着朴素,体态丰腴的男子正满脸谦卑地送着张国维。
“制台慢走!”
“今日多谢诸位慷慨解囊了!本督替杭州士民感谢诸位鼎力相助!”张国维拱手谢道。今天这顿宴请,他利用潞王给他的古玩字画,成功换得了约三十万两白银,剩余的东西他也委托给几名商人带往两广贩卖。
“制台客气了,杭州城保不住,我等这万贯家财也会被鞑子抢了去,这点道理我等还是明白的。”一名商贾叹息道。
客套几句后,张国维便带着几名侍卫风风火火地返回总督衙门,等到天亮,他就要在城中开始招募民壮,编队训练。同时还要让知府衙门开始搜集准备守城物资。
月明星稀,温润的夜风吹拂着寂静的杭州城。
城南凤凰山,镇江总兵官郑鸿逵正扎营于此。营中,四处都是围坐在火堆前的士卒,人人神情麻木,精神萎靡,他们都是被收拢的镇江溃兵。就在刚刚,潞王监国带来了美酒美食,这才让他们士气稍振。
总兵营帐中,郑鸿逵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郑总兵,既来杭州,为何迟迟不来拜见本王?”朱常淓目光锐利地盯着郑鸿逵问道。
“臣......臣......”郑鸿逵原本想着收拢溃卒,然后看看风向再说,对于潞王,他不太了解,如果自己早早就入城,万一清军一到,直接降了那岂不是把自己也折进去了。他可不想投降,毕竟老郑家家大业大,大不了回福建干老本行去。
见郑鸿逵伏在地上支支吾吾,坐在一旁的楚王有些忍不住,厉声斥责道:“汝身为大明镇南将军,此时却想作壁上观,良心何在?”
“郑鸿逵,你听好了,本王知你郑家颇有势力,你若是想退却,本王不强求,但,大明的兵你得给本王留下!明白了吗?”朱常淓眯着眼睛,这些镇江的溃兵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厮杀的老卒,出战不足,守城有余,总比临时征召的民壮强些。
对于朱常淓来说,现在并不缺他一个郑鸿逵,统兵这种事,对于始皇帝嬴政来说很难吗?
“监国,臣有罪,臣错了,臣愿意为监国驱使,请监国给臣一次机会吧!”郑鸿逵听出了潞王话中的意思,如果今天自己抛下杭州城自己跑了,那日后若是形势好转,恐怕郑家就没有好日子了。
朱常淓起身走到了郑鸿逵的面前,俯视着他,面若平湖道:“这候潮与凤山两门水道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请监国放心,臣定保江面无忧。”郑鸿逵暗暗出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不明白为何跟潞王说话会不自觉的紧张。
李宝掀开了大帐的帘子,朱常淓走了出去,尽管自己带来了酒食犒军,但是营中并没有多少欢声笑语,想来是扬州失陷,清军的大肆屠戮给他们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劲来。
“王兄,士气低迷,不堪大用啊。”楚王站在一旁,低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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