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令妹应是妖邪咒杀。”

“妖邪咒杀?”

“薛仵作!石治妖官!来说说。”

“禀告二位大人,下官只查验了体表损伤,只发现死者颅顶处有一处锐器伤,伤口扁平已经结痂,下官摸过死者颅顶并未伤及卤门,并不是致命伤,想来是取用发簪或是其他头饰时不小心戳伤的,并不足以致命,其他再无任何外伤。”

“禀告姑娘,在下看到了死者身上浓郁的妖气。”

“死者身上无伤,且妖气四溢。一定是妖邪作恶!我徐志诚定将这妖邪捉拿归案,来人,抬尸!收拾街面!”

“且慢,我想再见妹妹最后一面。”

……

“徐大人怎能当街验尸,怎能置二姑娘死后清誉不顾!”

赵茗蕙的贴身女婢浣溪扶着自家主人走进围挡中,不由得一阵惊呼,话语亦是脱口而出。

“闭嘴!”

赵茗蕙一声厉喝,浣溪立即捂起嘴巴。

赵茗蕙一阵眩晕,还好浣溪扶住不然怕是要一头栽倒在地。

嫡母跟随父亲作为随军家眷驻守秦州路前线,京城秦王府只剩两个未出阁的女儿,一个如今暴毙街头,妹妹的事自然落到姐姐来主持公道。

谁知查案之人是大理寺卿徐志诚,开封府尹令也不放在眼里?我楚王伯父兼领开封府尹,在他这里也不好使?只好等伯父亲自来。

赵茗蕙支撑着走到徐志诚面前,施礼。

“一切皆有定论,我已将嫌疑人尽数收监候审,秦王嫡女尸身,我徐志诚定会好生安置,请秦王府大姑娘放心。”徐志诚语气恳切。

“且慢!”

“且慢!”

两声“且慢”叫住了徐志诚,一声朗厉、一声粗犷。

一人自是赵茗蕙,另一人竟然是个不起眼的小巡检。

陈沉看一眼赵茗蕙头顶一直在不断浮现的“悲+9”,率先开口。

“两位大人,下官开封府巡检,想问三个问题,问完后这个案件说不定另有改观。”

“怒+7”

“你也配?开封府巡检九品芝麻大小的官!问谁?你配吗?”徐志诚只差破口大骂。

【损值积累:10 | 99999;进度:万分之一】

“让他问。”赵茗蕙试图拖延时间。

“惊+1”

徐志诚满脸诧异。

“第一个问题,我想问蕙姑娘,为什么你身上的妖气与死者身上的相同?”

陈沉刚使用“鉴迹”遍查全场,发现赵茗蕙和死者身上的妖气竟然同是黑色,且并无其他妖气。

赵茗蕙迟疑了一下,“我娘亲是妖,官家当年赐婚,这两件事全汴京高官家眷应该都知道,我与妹妹本出同源,妖气自然相同。”

陈沉冷眼暼了徐志诚一眼,故意朗声,“全汴京知道,徐大人竟不知晓。”

“怒+10”

【损值积累:13 | 99999;进度:万分之一】

“剩下两个问题,都是要问玉镯姑娘了。”

玉镯颤颤巍巍跪坐在地上,“我定知无不言,助各位官人找出真凶。”

玉镯头顶“思+3”缓慢消散。

【损值积累:16 | 99999;进度:万分之一】

“你家姑娘死之前有什么异状吗?”

“有,有!神昏谵语,我俩刚出万象阁我家姑娘看到路边卖糖人,想起大姑娘喜欢兔子,想讨买两个糖兔子拿给大姑娘。

谁知走到半路,我家姑娘抽搐不止,我扶不住随姑娘一起倒在地上,姑娘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在说什么?”

“姑娘说……”玉镯双手搓起衣裙显得十分紧张。

“你说吧,无论什么,有我在呢。”赵茗蕙安抚玉镯。

“姑娘说……别杀我们,别杀我们。”

说完玉镯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看吧!妖邪咒杀,典型的妖邪咒杀!临死胡言乱语,死者全身毫无伤痕,亦无中毒迹象!这样的案子最近时常发生。”徐志诚得意洋洋,“别问了,浪费时间,徒增笑耳。”

“让他问。”赵茗蕙眼神坚定,她听询分析,开始对这个小巡检有所改观。

“最后一个问题,你家姑娘颅顶的伤,怎么造成的?”

“思+7;忧+3;恐+1”

【损值积累:27 | 99999;进度:万分之二】

陈沉问话玉镯一时间思绪纷杂,涤尘进度竟突破到万分之二。

玉镯眼神躲闪,“刚刚那个仵作不也说了,姑娘戴簪子时是玉镯不小心伤了姑娘……”

“停,说谎!”

“恐+10”

陈沉冷眼看着地上楚楚可怜的玉镯。

“不必再说了,你估计都不知道伤口的位置,伤口呈梭状扁平是明显的刺创,但是竖向伤在卤顶靠前处。

如若你所说,是你拿簪子不小心伤了你家姑娘,那你的姿势必然是与你家姑娘面对面,拿着簪子戳向你家姑娘颅顶,怎么?刺杀主家?”

“恐+30”

玉镯不停的摇头,泪珠断了线似的落下。

“知道你没有刺杀的胆子。”

“恐+25”,玉镯缓一口气。

“没说实话,无外乎两种可能,一你家姑娘做了不光彩的事儿你得帮着遮掩,二嘛……你参与了这场谋杀,至少是个共犯,谋杀官眷贵妇,斩首或凌迟。”

“恐+77”!

【损值积累:104 | 99999;进度:千分之一】

玉镯趴在地上开始呕吐,巨大的恐惧会令人产生不适的生理反应。

玉镯跪爬向赵茗蕙,“大姑娘我没有,我真没有,萱姑娘她偷穿了您的县主册封仪服,戴了七翟双凤冠后受伤的。”

听到此处,陈沉长出一口气,也该有个定论了。

“死者死因,毒杀!作案工具,七翟双凤冠!”

周围的人全都愣住,包括徐志诚。

众人看向陈沉,时间仿佛凝固了,大家一言不发。

“恐+1”

“恐+7”

“恐+6”

“恐+5”

……

包括赵茗蕙,所有人的头顶全都冒出“恐”字。

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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