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朱元章是怕老婆的。准确的说,他对马皇后是又爱又敬又怕,当了皇帝也没有一丝丝改变。

“儿子当然不会乱嚼舌根。”朱标爱莫能助的看着朱元章道:“可是父皇,宫里的事情能瞒得过母后?”

“唉,咱也知道瞒不过。”朱元章讪讪的笑道:“但你别告状,事儿就不大。要是能替爹说几句好话,那事儿就更小了。”

“看吧。”朱标撇撇嘴,敷衍道。

美得你!

十月初五天还漆黑,紫禁城上下便忙活起来。

小火者们在大太监的指挥下,用长钩将一盏盏白纱灯笼挑下,换成了平日的红纱灯笼。

又将自午门通往坤宁宫的必经之路上,那些素缟黑纱、纸马挽幛统统撤走。

就连他们自己身上,也脱下了孝服,换上了平日穿的青贴里或红贴里。

为了迎接皇后返京,六宫娘娘们也除下素裙,换回了宫装,重新涂脂抹粉,穿金戴银。

殿下们同样穿回了衮龙袍。

总之,上上下下瞬间从贵妃薨逝的‘悲伤’状态走出来,转入到皇后回宫的‘喜悦’状态。

这回,朱元章一点意见都没有,完全不见了之前谁不戴孝,就喊打喊杀的嚣张。

卯时,长长的仪仗护卫队伍,簇拥着大明朝的千岁们出了紫禁城,浩浩荡荡朝着水西门行去。

看热闹的百姓蜂拥而至,把长街两侧挤得没处插脚。应天府和亲军都尉府的官差严阵以待,排成两行人墙,将长长的皇家队伍与百姓分隔开来,以免有人趁机捣乱。

“会有人捣乱吗?会吗?”

充妃娘娘凤舆上,胡充妃跪坐在内侧长凳上,手扒着着窗框,目光透过窗缝,贪婪的看着车窗外活生生的南都繁会图。

“娘,任能想点好吗?”朱桢和她腚对着腚,保持同样的姿势,也在目不转睛看着窗外。

这还是他头一回出宫看外头呢。

“娘这一身功夫,不就有用武之地了吗?”胡充妃理所当然道。

“那也轮不到你个千岁娘娘出手。”朱桢毫不留情打破了胡充妃的幻想。

“呃,也是……”胡充妃登时泄了气。“以你父皇的脾气,肯定明里暗里,不知在这南京城中,安排了多少人手。”

“知道就好。”朱桢点点头,也收回了目光。

说来真有些羞耻,原先他还不知道,这会儿南京就叫南京了呢。他还以为得等到四哥迁都之后呢……

当然,这会儿他已经知道了。现在大明朝有三个都城,南京北京和中都。

南京就是南京,但北京却不是北京,而是开封。后世的北京现在叫北平。

至于中都,则是他们老朱家的老家凤阳。

以他浅薄的历史知识。好吧,主要还是看电视剧里说,好像朱老板虽然在南京龙兴,但对这里一直不满意,认为在这里建都偏安一隅,难以统治天下万方。

而且他这种白手起家的大老板,素来都很迷信,对之前南京六朝‘国祚不永’也颇为忌讳。

所以他想在效彷历代,在中原建都,然而元末战乱以来,中原满目疮痍、民生凋敝,已是贫弱之际,难以供养一座百万人口的都城。

于是便有了折中之选——在江淮建都凤阳。

他问过大哥,目前三个建都方桉都有拥趸,三方争得很厉害。朱标告诉他,这也不是父皇能一个人决定的事,最后到底哪里成为京师,目前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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