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氛围再次活络,苏一川用只有朱贺等人能听见的声音大小说道:“等会儿见机行事,找机会去其他地方看看,若是有山庄弟子把守,莫要擅闯,回来商议。”

几人身上都没有请帖,若是让人查了出来,事情可就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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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乾,太京,位于昆仑主脉之上,天下拱卫。

繁星高挂,夜深人静,皎洁月光携着荧荧星光一同涌入人间,涌入天乾太京城那覆压百里的堂皇宫殿。

“赵先生,承蒙盛邀,只是下官未曾想,您这个时辰竟还在宫中,本以为会是去贵府相聚。”方铭态度温和,不卑不亢,即使身前的白发老者是赵仙安,是天乾太京城的玄监祭酒。

玄监行事,无声无息,神秘莫测,直属皇室,普天之下,也只有两人人知晓玄监如何动作。

一位是当朝天子,另一位便是这玄监祭酒赵仙安。

据传,玄监之人,专司国祚大运,测算天机,紫微斗数占梦河洛,风水堪舆无不囊括。方士相者,炼气术士,皆在其中。

“方大人说笑了,聚府夜谈,反易遭人闲话,还不如在此处喝些小酒来得随意,有人想看,便让他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龌龊之事。”赵仙安搓捻着几缕胡须,意味深长地瞥了几眼四周暗处。

“只是喝酒?”

“只是喝酒。”赵仙安笑道,同时将左手拎着的精巧玉瓷长颈瓶置于长亭内的圆桌上,招手示意方铭坐下。

“方大人可曾去过阳川游玩?”赵仙安缓缓将酒倒入杯中,两手平端,一饮而尽,接着又给方铭倒了一杯。

方铭也不做作,不去做那副诚惶诚恐的惊宠姿态,微微躬身,端起酒杯饮尽。

“谢赵大人。”

“下官生在天乾长于天乾,不曾去过阳川。”

“那可惜了,本以为方大人若是去过,此行应是轻车熟路。”

方铭闻言,不解抬头:“先生此言何意?”

赵仙安笑容满面:“实不相瞒,最近一年,阳川运势飘忽繁杂,难以推演运算。以往就算有所变动,也从未像这样万象驳杂过。”

“为防变故,我想请方大人前去阳川看看。近数百年来,天下龙脉气运便以天乾为主脉,阳川与东离只各自占得三成,这一成之差,可谓是云泥有别。如今竟再起动荡之势,万万马虎不得。”

方铭心下惊悚!

他如何能不明白,这些都是天乾隐秘,牵扯其中,万难脱身。

“按理来说,赵大人所托,下官断不能推辞,可是……”方铭犹豫不决,“下官有要职在身,怎能远去阳川?”

“放心,赵某知晓方大人的顾虑。”赵仙安轻声笑道,“不必担心,这件事,乃是上面那位点名吩咐的。”

方铭赫然抬头!

赵仙安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像谈及家常那般随意道:“听说你将自己造的那间‘三畏堂’改名成了‘四畏堂’,何意?”

三畏,畏天命,畏学问,畏圣人之言。

方铭故作摇头叹气却眼露笑意:“有畏甚过其三者,乃第四畏,畏夫人也。”

赵仙安捧腹大笑:“方大人倒是用情至深,有机会可要请我去你的四畏堂坐坐。”

方铭倍感头疼,对于家里那位,就连一间房屋的名字都要吃些无理头的醋,实在无奈得很。

不知过去多久,二人自皇宫分别,赵仙安抬头仰望映着淡辉的云彩,无数星辰仿佛照射进他的双眸,熠熠生辉。

“以两名练气士的性命为代价推演,也只能看清这么一点东西?阳川的气运怎会如此杂乱,不仅看不透走势,似乎还有着一部分的……邪气?”

“唉,希望能相安无事吧,如若阳川江湖动乱,牵引出天下江湖的风起云涌,那庙堂之上,也见不得安生了。”

直至最后,这位朝服裹身的玄监祭酒开始喃喃自语:“谢丹枫,昔日一盘未完棋局,你说要以江湖庙堂为续,这番变故,可是出自你手?”

“这让赵某如何落子啊……”

落梅郡,凌云山庄。

怕什么来什么,几道嘈杂声响传来,隐约能听到呵斥与怒骂。

率先回来的苏一川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微变。

不好!让人揪出来了!

“禀庄主,有人未持请帖,擅闯庄门!”

苏一川连忙转头望去。

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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