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川打听到几日后就是太一阁举行武会的日子。
作为槐州一州之最的太一阁,不时会对外举办一场武会,广邀阳川年轻一辈的才俊。一来算是彰显声望,二来若是遇见中意的年轻天才,便直接拉拢入宗了。
而身为东道主的太一阁,自然会拿出一些奇珍异宝来作为彩头。
对苏一川而言,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见一见太一阁的阁主杨流丹。
只是,率先拦在苏一川面前的难题,是怎么弄到入会资格。
堂堂太一阁举办的武会,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参与的,只有持有太一阁散发出去的独特请帖,才有资格入内。
“这请帖,我上哪儿弄去……”苏一川双手抱头而枕,躺在床上琢磨着。
杀人截胡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苏一川挠了挠肚子,然后又拍了拍听个响儿。
突然灵机一动。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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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槐州乃至整个阳川,显学三家都不似天乾那般枝叶繁茂,蒸蒸日上。佛家道家之流,在阳川地界无甚痕迹,少有显露,道观古刹少之又少。
偌大的槐州,更尚且是鬼神之论盛行的槐州,名声在外的道观,也仅仅只有一座玄都观而已。
玄都观观屋占地较小,然而整个观址却要去了不少土地,光是步入观门之后映入眼帘的桃花梨杏,便一眼望不到头,充塞视野,风光无限。
玄都观内。
苏一川没有跟随人群顺主路往正中大观走去,而是朝一条鲜有人知的小道行去,一路向上。
玄都观大殿之后,隔着一条山中溪流,对面有一长宽皆两丈有余的菜圃,旁边还有一平平无奇的房屋,与玄都观几座观身遥遥相望。
苏一川顺路而上,远远看见一道人影在菜圃间弯腰打理菜瓜。
走至跟前,苏一川毕恭毕敬作了一揖,沉声道:“晚辈苏一川,见过宋观主。”
谁能想到,宋重真,普通人来此想见却难见一面的槐州玄都观观主,根本就不在主观,而在这种地方怡然自得?
宋重真须发皆白,双目清澈迥然,不着道门紫袍,仅仅朴素长袍加身,却俨然一身仙风道骨的巍峨气韵。
“来了?”宋重真捋着花白胡须笑眯眯地说道,“不必多礼,你也一路辛苦了,坐。”
对于苏一川的登门拜访,宋重真像是毫不意外。
宋重真放下手中锄头,与苏一川一同坐在石桌旁,桌上已是沏好两杯热茶,热气微腾,茶香浓郁。
“喝茶。”
走了这么久路,苏一川早就渴了,也不客气,端起来就喝。
茶的味道不算特别,不过很是解渴解乏。
这位玄都观观主,乃是当初谢老带苏一川来阳川后第一个拜见的人物,与其说是苏一川的熟人,严格来说是谢丹枫的熟识。只是苏一川曾与谢丹枫在此借宿过几日,同他有过不少交谈。
这位宋真人在谢老口中是少有的评价颇高,中年时便可谓“学贯黄老,尤精玄宗。”,谢丹枫说其还擅易学,以道解易。直到逾过花甲,在无数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却苦求大道之时,宋重真另辟蹊径,抛弃了天人之论,以自然为体为本,以名教为末为用。
谢老曾言:“我敬重宋重真并非其学问有多高多好,而是自古以来,无论成败,无论所作所为在日后之人看来是对是错,敢开先河,敢为天下先的那一批人都不容易。”
宋重真掸了掸衣袖上看不见的灰尘,小啜一口道茶,笑容满面:“一川是为那太一阁‘太一武会’请帖而来吧?”
苏一川也不震惊,只是点点头。
“正是,玄都观素来都能收到太一武会的请帖,还请宋观主成全。”
宋重真一边重新置茶温杯,一边平静道:“说到底,这太一武会的请帖于我们玄都观而言无甚作用,给你也无妨。”
苏一川正要道谢。
“只是……”宋重真语气一顿。
“只是什么?”苏一川心神一紧。
宋重真脸挂笑容,“只是我们玄都观比不得你们小剑宗之流,有些事情想要办到却差点本事,既然你来了,不如顺手帮上一帮?”
“这……”苏一川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
宋重真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离那太一武会举行的日子还早得很,不会耽误你的行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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