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距高考仅剩最后的三个月。
尽管路明非很快便适应了回归的生活,目前已经可以用汉语正常与人交流,而非刚回归的前几天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英语轮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路鸣泽一家出了个洋亲戚。
为此婶婶还特地举家带他上市医院做全面的精神鉴定,就怕这小子真出什么大问题,他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母千里迢迢赶来兴师问罪。
不过以婶婶的口才,舌战群雄那不在话下。比起这个,她更担心的是路明非被他亲生父母接走,如此一来他们家一年的收入总和将呈断崖式致命下跌。
不过好在所有指标一切正常,路明非又变回那个唯唯诺诺任凭他们一家三口吩咐的衰小孩。除了在模拟考试里突飞猛进的英语成绩,以及各学科不同程度上浮的平均分数,还有每天早睡早起并养成晨跑的好习惯。
可以说一切如既往……才怪咧!
“一箱打折的袋装奶,半斤广东香肠——”
“婶婶,这些东西一小时前已经被我打包后分门别类的安置好了。”
“孩子他妈,你看见我那只——”
“叔叔,你那只高仿万宝龙被我擦好放在相框的旁边了。”
要说路明非心里一点都不膈应,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谁会乐意对年纪比自己小上几十岁的人管叫叔叔阿姨呢?
至于婶婶和路鸣泽近乎仆人的使唤,路明非倒是无所谓。因为有承太郎对乔瑟夫态度的先例,张口闭口就是“老头老头”的。不只是这样,他在乔瑟夫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丝长辈的容貌,倒像是朋友间平等的随意玩笑。
这种感觉其实蛮不赖的。至少路明非是这么想的。
不过自路明非回到家乡,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去从头到尾复盘曾经还记得起的一切。他得出这样一个让他自己也意外的结论——
论下限,他路明非是好友里最奇葩的那个。
每当某件事情快要触及他下限的边界,他便会提前将建立下限的围栏往下,拉得更低,这样他经历的每件事情都不会触及自己的最下限了。
他有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一是本性使然,从小无父无母关照、受尽周围白眼甚至无人可怜的境遇。
二是如果他不提前建设心理防线,拉低自身下限,一而再再而三,或许在失去西撒的那天,与之一同崩溃如行尸走肉的,还有他路明非。
可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只是他,乔瑟夫还有莉莎莉莎老师,因为这会使西撒的牺牲毫无意义。
与乔瑟夫他们对一切始终抱以向上乐观的态度相反,路明非总是做好最坏结果的打算。
他坚信,凡事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能在最糟糕的境遇稳定自心。
“妈!这破电脑又死机了!跟你说多少次这系统太老太旧,已经跟不上时代。我学业就要被耽搁了!”
“……”
“……”
“……”
面对叔叔婶婶下意识投来的视线,路明非对此确实是没辙。
或许跟乔瑟夫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在连着好几月琢磨无果后,路明非不得不承认他对电子产品有着堪称毁灭的斥性。就好像乔瑟夫乘坐的载具必然会发生事故,他路明非染指的电子产品也必然会出现某种故障,
譬如死机、短路、以及刚用着好好的突然就蓝屏,等等。
“哥!你是不是又背着老妈偷偷玩电脑了!”
兴许偷玩游戏这个缺点仍旧存在于路明非的身上,婶婶才没有因为其他方面的大改变对他的态度产生180度好转。
婶婶依旧是那个婶婶,
叔叔也还是那个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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