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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四!

楚河仿佛突然听见了什么,猛然回头望去。

然而在他身后,异度空间内空空荡荡,无数镜面交错反射出黑暗的光。

听错了吗……楚河转过头,视线落到面前的镜子上,下一秒愕然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有着熟悉的面孔,带着熟悉的微笑,连最细微的眉梢眼角都和记忆中完全一样,仿佛上万年时光都没有变化分毫。

楚河连眼珠都微微战栗起来,张开口却说不出一个字,许久才勉强发出惊疑不定的声音:

“释迦……?!”

释迦上前一步,把手轻轻放在楚河肩上。

——他不是镜面中冰冷的幻象,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人,连手心的温热都透过衣料,清晰可觉。

而那温度堪比最炙热的火,透过皮肤焚烧每一寸神经,剧痛中又带着无法言喻的感觉,令楚河整个人都禁不住战栗起来。

他颤动的幅度是那么剧烈,以至于用尽全力都无法回过头,甚至连稍微偏转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盯着不远处的镜面,以及镜子中微笑的释迦,和软弱的自己。

“不要回头,”释迦俯在他耳边轻声道。

“为什么……你……”

释迦笑起来,说:“小凤凰,你长大了。”

楚河剧烈喘息,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直到鲜血都渗了出来,在掌纹上纵横流淌。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为什么……”

“我为什么出现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还在这里。”释迦笑道:“不过,在这种久别重逢的激动时刻,就不要用‘为什么’这样无聊的问题来浪费时间了吧。”

他顿了顿,语调中带着同楚河少年时代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温柔的诱惑:

“如果同我在一起,你愿意回天道吗,我亲爱的……小凤凰?”

这句话中隐藏的意思,足足过了好几秒,才一点一滴的,如同细微的电流一般顺着神经末梢爬进脑海。

——如果时光回溯,岁月倒转,那一年在空旷大殿中痛哭失声的凤凰明王,一定会认为自己得到了九天十地最大的救赎;然而上万年光阴过去,流云飘散,物是人非,楚河死死盯着镜面中苍白的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释迦……”半晌他微弱的声音终于像破冰一样,缓缓的从空气中渗出。

“你在我心中留下了太多疑惑,愤怒和怨恨已经把我毁干净了……不管是你回归无色天后,须弥山上发生的那些事也好,还是天道法义针对四恶道的变化,甚至是你命令后来的降三世明王——”

“你厌恶降三世,”释迦遗憾道,“抱歉,我早该想到的。”

楚河咽了口唾沫,舌根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发麻。

“所以,这些事情之后,我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全心全意的相信你了……但我也已经尽量远离你,避免引起任何佛劫,甚至连摩诃现在的事情都隐瞒着所有人……”

“……我做到了一切,”他顿了顿,喘息道:“除了……没有办法毁灭自己的生命。”

释迦挑起眉:“噢?你连这都尝试过吗?”

“……是,在很多年前。”

释迦似乎很感兴趣,问:“那么,假设现在是我要取走你的性命呢?”

他们在镜子里久久对视,身后空间广袤,岑寂而永恒。

楚河望着前方,泪水从眼底滑落下来。

他说:“我会反抗的。”

·

释迦似乎有点意外,盯着楚河看了半晌,但后者美丽的眼睛在泪水中清晰而坚决,没有任何动摇的余地。

那种毫不动摇的决心一如他当年从冰雪中朝拜直至山顶,一如他在血海上抽出十二根血淋淋的凤凰骨,一如他从菩提树下踏入八千丈血莲花池,毫不犹豫迎着晦涩、危险与未知的未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你真的长大了……”释迦不知为何似乎有些感慨,说:“不过某些方面确实一点也没变,一旦找到了新的道路,哪怕淌着血海腥臭的腐水,也会咬牙走到底……那么,是我太迟了吗?”

他向遥远空间中千万面悬浮的镜子伸出手,轻轻一点,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出现在镜子上。

——那是天道金钟下凶狠咆哮的野兽,刀斧加身而宁死不跪;是万里血海中不受普渡的恶魔,众生皈依而唯它直立;是以灰暗天幕为背景、从龟裂冒烟的大地上走来的男人,战场之上单膝下跪,用带着鲜血的嘶哑声音说:“我来向您求婚……”

在更遥远的地方,镜面反射出温暖的白光,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所有人都幸福而完满,既没有冰冷的孤独,也没有悲哀的守望。

“这就是你现在的信仰吗?”释迦俯在他耳边轻声问:“这是你现在终于认清楚了的爱吗?”

凤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苍白透明的脸流淌下来,在虚空中化作千万片细碎的闪光。

“你不敢承认。”释迦笑起来,似乎觉得极有意思:“——你竟然不敢。”

他抬起放在凤凰肩膀上的手,拉下他的衣襟。

脖颈到锁骨,肩膀微凸的骨骼到背后大片的肌肤,都暴露在空气中,黑暗里闪动着摄人心魄的微光。看上去是那么冰冷如玉般的质地,触碰时却有着难以想象的温热、细腻和柔软,如同这具美丽身体的主人,在重重包裹下那脆弱不堪一击的心。

“那么,当初敢鼓起勇气向我表白爱意的那只小凤凰……”

释迦松开手,半边白袍逶迤落地:

“……还在这里吗?”

他撩起凤凰垂落的长发,俯身在光裸的肩头印下一个吻。

楚河反手想推开他,但手指颤抖得厉害,没有任何力气,被释迦轻而易举抓在掌心,十指交扣,缠绵悱恻。

“还记得在菩提树下跪经那一千年吗?天道禁地,娑罗双树,怎么就选在了那里?”

“如果我不见你,你是不是要跪几万年,直到跪死?”

楚河答不出话,嘴唇微微张开,难以遏止的战栗着。

释迦笑起来,从身后伸手挡住他散乱没有焦距的眼睛,感觉到湿润的眼睫在自己掌心,扑动犹如风雪中最后一只苟延残喘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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