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地点设在保和殿,位于皇宫外城,此殿彩龙飞檐,琉璃为瓦,金砖铺地,乃是每年除夕、正月十五,皇赐宴外藩、王公及一二品大臣之地,今夜宴请一众儒生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此刻殿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往来侍女彩衣飘飘,尽皆忙碌地准备着珍馐佳酿,可谓是给足了一众硕儒名士们极大的面子。
似乎正因如此,今夜前来赴宴之硕儒名士,无一不是笑逐颜开,满面春风。
他们虽然口中对其不屑一顾,但身体却还是十分实诚!
朱雄英也早早地被老爹朱标带着,一路疾驰而来,在众人的恭维声中,亦步亦趋地走进了保和殿内,此刻距离开宴时辰尚早,却已是硕儒满座,名士云集。
朱标与朱雄英二人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朱标这位先秦君子的贤名可是天下传扬,不但得到文武百官敬重,于士林之中亦是交友广泛。
道理很简单,虽然这些硕儒名士们不喜欢霸道狠辣的洪武爷,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同朱标这个谦谦君子交好往来。
直到这一刻,朱雄英才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家老爹的恐怖影响力,令他有些胆战心惊!
朱标的身影甫一出现在大殿之中,几乎所有的名士全都起身致意,含笑行礼。
他们行的不是君臣之礼,而是同辈友人之礼。
名士既然称其为名士,自然心中有着自己的傲气,即便在宴会之佯装醉酒,根本不鸟他这个当朝太子,也没有人能说什么。
偏偏几乎所有的年轻名士尽皆起身行礼,给足了朱标这个谦谦君子面子。
眼尖的朱雄英注意到,唯有座位靠前的几个白胡子老头始终稳坐钓鱼台,屁股都没有抬起来一下。
而李希贤则急忙起身,正准备前行礼,却被朱标抢先一步,含笑强行扶了回去。
“先生不必多礼,否则就是折煞学生了。”
太子这一副尊师重道的谦谦君子模样,令许多硕儒含笑点头,显然对其颇为满意。
他们也随即注意到了朱标身后的朱雄英,不免暗中多看了几眼。
这个孩子应该就是那位皇长孙,朱雄英殿下了吧?
看他样子竟还不满十岁,最多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半大孩子!
那等千古绝句,岂能是他一个龋齿小儿能够写出来的?
亲眼见到了朱雄英,一些硕儒名士不由感到有些失望。
尽管朱某人丰神如玉,朗若冠星,却还是掩盖不了他只是一个小屁孩儿的事实。
这就令人有些失望了。
想想也是,那等连这些硕儒名士都不一定写的出来的千古绝句,李希贤却说是这个小屁孩儿写出来的,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是什么?
面对众儒,朱雄英感知到了不少恶意的目光,本欲行弟子礼的他索性装作不知,恍然未觉地左顾右盼,浑然不把这些家伙放在眼中。
郑本见状嗤笑一声,对身旁的李希贤低声嘲讽道:“李老头儿,这就是你口中的妖孽弟子?其他暂且不提,面见师长竟不知礼数,呵呵,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好弟子啊!”
其阴阳怪气的嘲讽,令李希颜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急忙喝了一口案桌的美酒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也没有考虑到,长孙殿下入文渊阁不过几天时间,自己还没来得及教他一些基本的礼仪。
比如见到自家先生或者硕儒名士时应当行弟子礼,这是文人士子最基本的应有礼节。
结果长孙殿下甫一出场,便跟没事人儿一般东看看西望望,根本就不知道这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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