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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黄县之前。

孙邵再度入城,柳毅得知管翀等人率领五十精卒前来,心想气派不能弱于黄巾,鼓噪八十余骑出城。

此刻的柳毅意气风发。

他已经隐隐有所预感,今日之后,他便能立下大功。

既不用当出头鸟,更无需耗费诸多钱粮,却能助州牧占据青州之地,彻底为他排忧解难。

先是东莱,而后北海,再过齐地,凭泰山之险固,辽东之地并青州之地,亦未尝不可鲸吞中原。

今日日头刚好,天色明媚。

虽有靠海而引起的骤风,寒冷却不似之前。

柳毅纵马出城,嗅着这天地之间的清新气息,忍不住引吭高歌。

“天马来兮从东极,

经万里兮归有德。

承灵威兮降外国,

涉海河兮中原服。”

此为汉武帝刘彻天马之歌,柳毅稍作变动,其中韵味不言自明。

在柳毅的氛围带动之下,一众麾下也豪气顿生。

柳毅所选之地为黄县周为一长亭,此地周边俱是旷野。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柳毅毫未起疑。

等到管翀到时,也不免为柳毅的信诺所折服。

因为对方只是为了气势带兵,并未想借此宣扬武力。

可,还是太可惜……

两人于长亭之前稍作寒暄,管翀行礼,“黄巾渠帅管翀管飞羽,拜见营州刺史。”

“管渠帅倒是年轻,可是管氏子弟?”

柳毅对管翀的地位拿捏颇为满意。

要知道,目前辽东就有管氏一龙。

北海朱虚县的管宁与当世名士华歆、邴原并称为“一龙”。

四年前,其与邴原及王烈等人避于辽。

州牧几经征辟,管宁拜见却只谈儒家经典而不语世事,隐居于山谷中,只讲解《诗经》《书经》,谈祭礼、整治威仪、陈明礼让等教化工作。

颇受人们爱戴。

州牧心中颇为不满,却无法强行命令。

所以,当看到管翀比管宁这么懂事的时候,柳毅第一下,就想到了他。

“青州之地,尽是管氏子孙。”管翀笑道。

他们也算豪强之身,此前管仲为齐国国相,管氏宗族因此发扬,如今已传承数百年。

各处开枝散叶,一旦细嗦,都是管氏子孙。

二人就合作一途稍微商议,管翀言语之中打探对方战马几何,希望对方能够大量提供,如此才能加强黄巾战力。

至于钱粮,管翀挣扎答应,声称半数太多,六四即可。

整的柳毅极为开怀,两人恨不得就这着十里长亭,歃血为盟。

这当然是玩笑话,不过二人的商谈,的确以成功告成。

管翀得知了柳毅帐下如今战马有七百余匹,皆是自辽东渡海运来。

这三年间,这些战马源源不断将中原信息汇入辽东。

这让管翀眼睛都绿了。

七百匹战马!

辽东马!

两者合作达成,管翀告辞离开,声称麾下大军即可听从营州刺史调令,自曲成东线直进,进攻牟平,为辽东打下漫长的海岸线。

柳毅也骑上战马,转身欲走。

太史慈一直在听从管翀信号,甚至中间一度以为管翀会不会真的合作。

等到柳毅上马,管翀才下达指令。

太史慈屏气凝神,手掌已握住战马上所悬挂的硬弓。

而后寻了角度。

前方,柳毅朗声而笑:“管渠帅,他日州牧兵进中原,汝必有功!”

他回身纵马,准备向着黄县而进。

身后所带兵卒,也尽皆跟在他身后,准备上马。

恍惚间却有厉风倏然而至,他头戴兜鍪,一时间以为是战马奔跑起来而带来的呼啸风声。

转瞬脑海中便意识到,这确为风声,却非驰骋所带之风,因为他的战马,根本还没走。

整个身躯被一股冰冷的寒意所笼罩,而后一支箭矢骤然从左侧脸颊斜向上透过,从右边而后骤然冒出,他想张口,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下意识转过头颅。

目光之中,管翀身边一骑卒手持强弓,眉目微凛,目光犹如利刃一般,直射自己。

“竖子,尔敢?!”

他心中想起此念头,却见又一箭呼啸而来,从他眼中越来越近,而后直插眉心。

这次,兜鍪护不住他的脖颈了。

“使君!”

柳毅直挺挺的掉下战马,身旁诸人才反应过来,尽皆欲起弓弩。

而管翀孙邵等人,皆已被盾牌所护。

众人此刻已上战马。

“子义,走!”

管翀厉声道,太史慈翻身上马,弓弩却未曾离手,他进入盾牌护卫之中,并未瞄准,回身又是一箭。

这一箭,钉在了柳毅谋士的头上。

“杀汝者,东莱太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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