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等别人评说,何谚自己便先摇头,“此句看似简单,有许多词可以应对,但其中暗含称颂春蚕之意,气势开阔。我所想的这个,却是落了下乘。不知三廉兄有何高见?”
他很痛快地饮下一杯酒,被他点名的高平此时脸上也没了幸灾乐祸,摇头道:“我的这句也不能尽如人意——岩本山下石。却不知道各位可还有更好的对应?”
其他人面面相觑,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搭腔,贺林轩敲了敲桌子道:“岩本山下石,蚕为天下虫。虽声调和气势上差了点意思,但寓意却配的上了。不若此句留中,且待日后是否有人超越。”
说着,他笑道:“就算与三廉兄平局吧,金牌上上宾是没有,但铜牌贵宾却是你应得的。凭咱们的交情,我便送你一枚上宾银牌。”
“往后来四方来贺,就算你吃的是亚龙熊掌也算你半价。今日正好酬宾,这一顿酒钱你请了大家,不必付我银子了。”
高平哈哈而笑,朝他作揖道:“如此,多谢林轩的美意了。”
又朝其他人招呼:“来来来,各位,想喝什么酒都满上啊。我高三廉两袖清风,难得有请大家吃酒的机会,可莫要和我客气。”
众人听得大笑,何谚更谑道:“瞧瞧你这贪心不足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短了你的俸银呢。”
笑过一场,曲水再行。
如此再三,便到了午间,众人移步四楼君子阁。
此前数副绝对已经让人叹服,此刻走入楼中看到一处处诗词着墨,更是让人惊叹不已,刚入四方来贺时的不服气早已烟消云散。
他们这一行有二十人,贺林轩安排在“清竹阁”和“幽兰阁”用饭。
何谚见陪在哪个厢房都不妥,趁机把高平留下代他应酬,自己去了“傲雪阁”找夫郎。贺林轩自要作陪,只得留下李文武撑场面。
索性李文武自小在祖父的熏陶下长大,对付文人很有自己的一套,也喜欢和他们交游。而他露了那一手书法,纵然有人因他的残疾而遗憾,但也没人露出反感之态,他也自在。
这厢高谈阔论,杯酒逢迎自不必提,且说贺林轩和何谚到了傲雪阁中。
打眼看到蓝氏,何谚便快走几步上前,关切道:“怎换了一身衣裳?”
他怕有人冲撞了夫郎,蓝氏却笑道:“诺儿教我放风筝呢,流了一身汗。”
何谚看他面色红润,眼神明亮,看得出这一上午玩得十分开怀,便放下心来,含笑问他风筝是何物,又是如何玩法,竟让他这样欢喜。
诺儿则抱着贺林轩说话。
贺林轩是个特别能和孩子玩到一块的家长,虽也有威严的时候,可他对孩子如朋友一样的态度,却是李文斌拍马不及的。所以诺儿很粘阿父,有什么话都头一个告诉他。
这回也一样。
“阿父,阿爹上午把风筝放的可远了,有这么高。”
他踮脚朝上蹿,一边说手里还习惯性地比划,表示是真的很高。接着皱着小脸说:“后来,风筝就被风吹走,掉水里去了。”
贺林轩蹲在他面前,问他:“那你有没有把你的小风筝借给阿爹玩?”
这就是诺儿接下来要说的重点。
他点头,小脸却越皱越紧,鼓着嘴哼声说:“阿爹把我的小风筝也给弄丢了!”
贺林轩抬头看李文斌,见他满面讪然,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忍笑抱起儿子,他边走向夫郎,边拍拍儿子的小屁股,问他:“那诺儿安慰阿爹没有?”
诺儿小身子拱了拱,不高兴地说:“阿父偏心。”
李文斌捏了下他的脸蛋,“再说你阿父,不给做小风筝啦。”
说着,他无奈地对贺林轩说:“他那风筝断线飞走,都心疼地哭鼻子了,你晚上回去再做一个给他,不然还有的哭呢。”
诺儿哼了一声,抱着贺林轩,再不理不自我反省还笑话自己的阿爹。
贺林轩揉揉他的头,笑道:“诺儿还记得阿父给你说过的,一笑千金的故事吗?”
诺儿点头,有些不明白阿父为什么说起这个。
贺林轩就道:“小风筝再做就有了,用料加起来不超过十个铜板。可你阿爹的笑可是千金都买不到,你的笑也一样,一座山的铜板都换不来呢。所以,别因为小风筝哭鼻子啦,你和阿爹开心最重要,对不对?”
诺儿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
贺林轩捏捏他的鼻子,“那亲亲阿爹,不和阿爹生气了,嗯?”
“……好吧。”
诺儿语气有点不情愿,但扑进李文斌怀里的动作却不含糊,痛快地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李文斌笑起来,许诺道:“回头让你阿父做一屋子的风筝给你,一天丢一个都不心疼。”
诺儿朝他吐舌头,“才不要。阿父累,阿爹要打诺儿屁股。”
一旁的蓝氏听到这里,再没忍住笑出声来。
李文斌:“……”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今天最后一天啦,一大波白白的液要冲下水道了,不要大意地♂给大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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