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呀?”等不到回答的唐浩初追问, “我会很听话的,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面对各种起起伏伏大风大浪都面不改色的霍彪竟突然有点脸红。他哪里会说不好,别说助理,就算唐浩初问他要霍氏当家的位置, 他也会给。

唐浩初当晚就想待在公司学东西,但考虑到坐那么久飞机要洗个澡换身衣服, 还是在霍彪的劝说下乖乖跟他走了。霍彪的公寓离公司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他用指纹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客厅非常宽敞, 只是看上去冷冰冰的,一点人气也没有。

霍彪始终没回霍家老宅住, 这栋复式公寓算是他目前唯一的居所,但因为忙起来就直接睡在公司的缘故, 房间四处空荡荡的,配上简约工业的装修风格, 显得更加冷清。冷清到让从来不对别人指手画脚的唐浩初都忍不住发表了一下建议,说墙上可以挂一副抽象画, 沙发边可以放一些绿植, 窗帘可以换成稍微浅一点的颜色,而不是这种压抑的深黑。

霍彪认真点了点头,然后顺势询问了唐浩初最喜欢的装修风格,并且问得非常详细,甚至从软装摆设问到了结构布局。

于是唐浩初毫无防备地向他描述了自己将来想要的房屋模样:“法国的古堡有太多房间了, 伦敦那套别墅又装得太奢华,我喜欢自然质朴、充满温馨气息的。房间不要多,但每间都要宽敞明亮,客厅朝阳的地方要留一整面墙放书架,卧室的床要很大,这样怎么滚都掉不下来,最好再有一个可以养马的小牧场和一个种满花的玻璃花房……”

霍彪表面上一脸平淡,实际上却一字不差地全部记到了心里。

唐浩初的行李箱里只带了换洗的衣服,没带任何鞋子,只能穿霍彪的拖鞋,但霍彪这里的所有鞋都是43码,他穿着实在是大,走起路来有点像偷穿大人鞋的小孩子,有说不出的可爱。可惜他终究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要霍彪陪着洗澡,霍彪给他放好了水试好了温度,便自觉地走了出去。

唐浩初随即脱掉衣服泡进温热的水里,舒舒服服地泡了好一会儿,才用淋浴头冲洗。霍彪没舍得走远,就等在外头,听着洒落下来的哗啦啦的水声,不由勾起无限联想,心头藏着的那把捂熟烂透的红豆也跟着洒落,哗啦啦地滚了一地。

直到想起来还没给唐浩初拿浴袍和睡袍,霍彪才匆匆转向衣帽间。

柜子里有很多没剪标的衣服,是年中的时候让店里一次性送来的,但大小都不太合适。找了许久,最终找了件质地轻软的分体式睡衣,上衣是长袖开衫的那种,裤子是七分裤,正好可以当长裤穿。

待霍彪拿着衣服走回浴室,不料唐浩初正好洗完出来。霍彪还维持着抬起手准备敲门的样子,却像被定住一般僵住了身体。

距离上次分别,他又有许多年没见到他的小少爷,虽然有照片和视讯,但远不如亲眼见到有冲击力。眼前这一幕的冲击力更大,——对方只绑了一条大浴巾就出来了,嫩生生的小胳膊和笔直的小腿全部露出来,在灯光下白得发亮,形状完美的脚踝就像精心雕琢的玉器。

而少年的表情无辜又纯然,脸颊被热水泡得红扑扑的,双眸也湿漉漉的,霍彪努力将视线从脚踝上移开,转到他的脸上,全身变得更僵。于是又竭力转往圆润的肩头,最后落到了锁骨上。

一颗从发梢滚下来的水珠也划过脖颈,于同一时间落入锁骨里,和霍彪的视线一样,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直到听见唐浩初问:“你不去洗吗?”

霍彪不敢张口,怕一张口就是难听的哑音,只紧抿着唇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睡衣递给他,然后快步迈进浴室。

甚至快到有点像落荒而逃。

次卧没有收拾,主卧的床又足够大,所以唐浩初依旧像以前那样和霍彪睡在一起。他白天睡过了,眼下不是很困,便穿着睡衣倚在床头写写画画,勾勒脑中的灵感和创意,身边还有一大袋从行李箱里拿来的每日必备的糖果和巧克力。

行走在脑域中那座装载和沉淀着所有学过的东西的庞大宫殿里,任意推开这一扇或那一扇代表着各类知识的房门,不经意间便能激发出许多灵感和创意,甚至会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整个人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情境,大脑活跃到正常人不可思议的地步,但对脑域异能者来说,除了会消耗大量糖分之外,没有任何出奇。

小少爷乱扔乱放的生活习惯已经彻底改不过来了,于是待霍彪洗完澡回来,就看到他身前的地上扔了一大堆糖纸,还有一些画图画废了的纸团。下意识就皱起眉道:“大半夜吃那么多糖,胃能好受吗?”

唐浩初只管沉浸在眼前的图纸里不说话,原本想把糖拿走的霍彪迈向前,看到纸上已经有了一个新能源概念轮船的雏形。

霍家既然是做船的,没有人比霍彪更了解新能源轮船的前景,但海面上的状况比陆地上复杂得多,万一遇到恶劣天气,发动机又出现功率不足能源不够,就有去无回了。而唐浩初所设计的发动机显然功率很强,采用的是混合能源,共有氢燃料电池、风能和太阳能这三种,还有两套燃料电池系统可以切换备用,不用担心能源不够的问题。

霍氏集团的动力机电部也在试着研发新能源发动机,所以霍彪能看得懂图纸,并忍不住加入了研究和探讨。直到唐浩初不知不觉又开了第三盒糖,才忍无可忍地夺走糖果道:“不能再吃了,就算胃受得了,牙也会疼的。”

“我牙不疼,”唐浩初说着朝霍彪亮了亮小白牙,很凶的鼓着小脸抗议:“把糖还给我。”

霍彪自然不会还,甚至连那沓图纸都抽走了,“已经很晚了,刷牙睡觉,明天再弄。”

时间的确很晚了,小少爷被霍彪伺候着刷完牙重新躺回床上,不高兴地转过身,给了霍彪一个后脑勺。只一个乌泱泱的后脑勺,霍彪也能看得满眼柔情,关了灯,然后长臂一伸,将小少爷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在他耳边低低道:“乖啊,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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