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隋是真的想哄林星夜,顺着林星夜的话道:“师兄,我清楚了。”

林星夜要不是刚才什么都听到了,真的就信了他的邪,当下表情莫测,默默捏紧剑柄:“你,清楚什么了?”

宁隋垂眸:“清楚师兄所说的一切。”

他说的这般笼统,林星夜立刻便想到了他刚才心中所想的:我要顺着师兄的话,哄哄他。

所以,他现在是……被他的宿敌宁隋哄了?

此时此刻,林星夜心中的感情十分复杂,让他不知道是先给宁隋一剑表示“感谢”得好,还是先请个名医给宁隋治治脑子得好。

不过,不管宁隋是否脑子有病,他有要哄自己的想法,就说明他仍然没正视自己的威胁,不拿他的剑术当回事儿。

林星夜心中恨极了宁隋的轻狂,恨不能现在就驳斥他,但他又实在无法当着宁隋的面说:我没对你发小脾气,也不需要你哄我。

这般羞耻的话,饶是林星夜不懂,他也觉得不像是驳斥宁隋,根本像是在撒娇!

于是林星夜只能假装不知道宁隋的意思,把一切闷气默默咽下,深深地看了眼宁隋:“你清楚便好,你……”他到底没受过这些暗气,忍不住冷冰冰向宁隋示威道:“你今后且看。”

看我究竟是要你哄我,还是要杀你。

宁隋被他看得心中一酥,师兄又这样看我了,他脾气真好,特别好哄,一句话就能安抚他,真可爱。】

其实我倒希望多哄哄他,但我又舍不得师兄生气。】

…… 林星夜夜面色冷淡,心中却掀起滔天巨浪,宁隋居然还嫌弃哄他的时间不够长?

他今日受宁隋的刺激受得有些大,加上荣虚真君快要到此,便干脆转身离开,连招呼都不和宁隋打。

宁隋倒是想道别,又怕惹林星夜生气,只能静静目送。

荣虚真君正巧乘鹤飞下,他须发皆白,神情严肃,右手执了柄拂尘,拂尘柄上密密麻麻全是阵纹。

宁隋行礼:“师尊。”

荣虚真君看他举止沉稳,不卑不亢,满意颌首:“为师来此是特来问你对于阵法考校,你可有眉目了?”

荣虚真君也是阵痴,在宁隋用阵盘比试时,他于自己峰内感应到了阵盘之间隐隐勾连天地之气,便用水光镜观察他比试,之后迫不及待向归元宗宗主要了人收作徒弟。

宁隋回道:“已有眉目,改进五行生剑阵。”

改进阵法其实极难,既要遵循之前阵盘上的逻辑,又要绘出新的阵纹,比重新制作阵盘难多了。荣虚真君更是满意,看宁隋的眼光也更为慈爱,他看宁隋身上有血痕,皱眉:“你这伤?”

荣虚真君抬眼,望到林星夜远去的背影,乌发白衣极为高洁。仅仅看背影和剑气,荣虚真君便认出这是那日打败了宁隋的剑修。

如果说那日宁隋以阵法名声大噪,那么那名叫做林星夜的剑修弟子,便是以容貌和剑气名动归元宗。

“又是他伤的你?”荣虚真君到底将宁隋视为衣钵传人,当即有些不满林星夜。

宁隋立刻解释:“是弟子恳请林师兄教弟子心法礼仪,之后又请师兄和弟子切磋,才不慎被误伤。”

荣虚真君点头:“这林星夜是你忡灵师叔的弟子,性格十分孤僻,极少出现在人前,他居然愿意帮你,倒十分少见。”

宁隋心中一荡,师兄果然待他不同。

他回荣虚真君道:“师兄之情,弟子铭记在心,莫不敢忘。”

荣虚真君更为满意他的人品,送了些高阶阵盘给宁隋钻研后,再次乘鹤离开。

林星夜回了自己的院子,碧空剑挥逾万余次,将剑气铺得满院子都是。平时他练完剑,都会感到身心舒畅精神愉悦,今日那股郁气却始终排解不开。

明明是他在比试中占了上风,林星夜也莫名觉得,他又被宁隋欺辱了。

而且这种被欺辱的感觉和曾经完全不同,更为令他羞恼,甚至曾经他即使败给宁隋,也是越败越战,从未怕过。今天他却当真险些心生退意,宛如宁隋是洪水猛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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