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俞皱眉看着这一幕,片刻之后,侧目看向景衡。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的半张脸,俊美无俦,恍若谪仙临凡,可是此刻,那张脸半映在烛火之中,随着烛火晃动,明暗交错,令人难以看清情绪。
“督主怎么想的?”时俞轻声开口。
虽然没了具体证人,可是如果景衡一心要处置聂昭易的话,其实也不算难事。
与其说,林风用命灭掉了具体证据,倒不如说,就算豁出命去,林风和聂昭易最后能赌的,也不过是景衡的一个决定。
是抬抬手,放过一马。
还是不管什么具体证据,彻底定罪,甚至,再安上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
“皇上心软了?”景衡直直看向时俞眼底。
时俞愣了愣,随即认真地摇头。
“没有,刚才朕已经给过他机会了。至于现在,不管聂昭易下场如何,都是他咎由自取。”
或许是这具身体本能的血脉之情,看到聂昭易之时,她总不愿意彻底和对方为敌。
可是,她可以给对方机会,但绝不会圣母心泛滥到差点死在对方手中后,还希望景衡能够放过他!
而且……
时俞看向地上林风的尸体。
她的死活不止关系到自己,还有身边之人!
……
一炷香后,所有的朝臣们都再次汇聚在了寝殿外。
墙壁被打开,如同时俞猜想的那般,里面的确有夹层,还有满是血迹的容器。
而所谓的鲜血,也不过是猪血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因此闻起来,和人血的血腥气很相似。
“皇上,督主,五皇子此举的确是罪大恶极,可是他毕竟是皇室血脉,而且计划没有成功,能否网开一面?”有老臣站出来,替聂昭易求情。
而原本支持聂昭易的朝臣,此时也连忙站了出来。
“微臣附议,而且盛平和林风已死,又没有留下任何供状,若是处置的太过严苛,在外人看来,实在是缺少关键证据。”
“微臣反对,五皇子狼子野心,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绝对不能轻饶。”景衡一派的朝臣也连忙开口。
“没错,若非督主明察秋毫,今夜只怕真的要让五皇子得逞了!”
“没有关键证据,怎么能够轻易定罪,这件事情说不定还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可是好几位大臣亲耳听见的!”
一时间,朝臣们吵得不可开交。
时俞听着这争吵声,心头感慨。
不管是林风还是这些朝臣,支持聂昭易的人,这种时刻倒是依旧忠心耿耿,没有任何墙头草,或者明哲保身之举,也算是聂昭易的本事了。
不过,景衡到底想要如何处置?
时俞不由得又看了景衡一眼,对方淡漠含笑,嘴角微微扯出弧度,仿佛事不关己的在看一出闹剧,又仿佛……在等着什么。
时俞愣了愣,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今晚的将计就计是自己和景衡一起定下的,看似让聂昭易承认了一切,还引出了盛平。
可是,既然已经怀疑到了盛平的头上,如果真的只是想要确认,还有揭穿聂昭易,景衡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还是说,今夜这一出对于景衡来说,其实还有别的作用?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下一刻,有人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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