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吴邪才短短30年多年的人生，却要接收千年万年悲苦和庞杂的信息。
张启山长舒一口气，想起吴邪刚出生时，吴老狗开心的发电报，没多久寄来小奶娃娃洗三的照片。
一个白嫩可爱的孩子，光着身子带着金银锁坐在水盆里咧嘴笑。张启山新婚不久，夫人就去世了，这一生他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吴老狗当年在老九门中是算小的，他有了孙子就巴巴的通知了当年的那些老兄弟。彼时他已深处权利中央，明面与九门兄弟都断了往来。
张启山有次低调的去了霍家。吴邪和解家的孩子玩在一块儿，身高刚过他的膝盖。被吴老狗拉过来磕头，小小孩童奶声奶气的叫了他一声大爷爷，他就把小吴邪拎起来放在膝头。
小吴邪倒也识货，张嘴就咬他从衣服垂出来挂在胸口的穷奇坠子，也不松口。那是他戴在身最久的，用从墓里面掏出来的古早血玉打磨，就出了一个穷奇坠子和一个扳指。
张启山把这坠子就挂到吴邪脖子，吴老狗当时摆摆手不敢收，张启山只是掐了掐小吴邪的奶颊，说了一句，拿给孩子玩去吧。
小吴邪当时很喜欢的样子，立马放在衣服最里面，也是不怕张启山，还亲了张启山满是皱纹的脸颊作为感谢。
小孩儿陪不住老人，小小的吴邪在张启山身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屁颠屁颠又去找解家小孩儿，说什么都要娶漂亮娃娃回家。
那是张启山这时候的记忆中唯一一次接触吴邪。
后来，每年三月底他都会收到一沓子照片，是吴邪的照片，从没有门牙的无齿稚儿，褪了婴儿肥小学，抽条儿长成少年郎，大学毕业的学士服，接手了杭州的店成了小老板。20多年一直都有，直到吴老狗去世。
在吴邪不知道的地方，有个张启山看着他这个小少爷慢慢长大。
零五年吴邪卷入终极的谜团，跟着族长山下海。张启山正好假死遁世，开始还能分神关注一点吴邪的消息，后来族长进入青铜门，他也自顾不暇。
到了大道空才知道吴邪卷入沙海，殒命雪山，族长进入青铜门，也没换的吴邪的十年天真。
吴邪和他这种老不死的不一样，年长者都希望小辈儿干干净净顺顺利利的。如果没有一起进入大道空，有再搏一次的机会。这孩子的命，令他唏嘘。
扳指在他假死的时候放在了他在东北的墓里，也不知道血玉坠子吴邪还留着没有。
张启山有些感触，摸了摸吴邪的后脑勺和脖颈，“这些年，你做的很好。”
这是一个长辈给小辈的认可，让执着半生的吴邪想起被爷爷保护着的小少爷时光，酸酸涩涩。
他抱着靠枕的手臂收紧了，头脸埋在靠枕里，只露出翘起的头毛儿和白净的脖子，倒像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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