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弗迦德方面的大量物资流动,自然被北方联盟所注意到。

而随着他们收到越来越多的信息,一切都在说明,尼弗迦德将会发起一场规模盛大的攻势。

所以,北方的战备工作也开始进行。

不过实际上,由于大家都对来年春天是战争季节而心知肚明。

实际上战备在冬季的末尾已经开始,尤其是在亚甸和利维亚,这两国纷纷进行了全面动员。

“拿好你们的文件,只有靠这东西你们才能领到补给,什么?还没有听清楚?该死的,我最后再说一遍。”

官员的声音就像是在吼叫一般,因为只有这才能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让人听见声音。

闷热的帐篷里,亚甸各地的民夫、壮丁和民兵挤在薄薄的木隔板前,急切的想要到最前面去。

军需官则板着脸坐在折叠桌前,接收他们的文件。

全副武装的常备军士兵手拿长矛,像一根根树杆似的杵在隔板前,组成一道人肉防线,挡住不断往前挤的人群。

军官不断在其中呵斥,想要这里更有秩序。

但可惜的是,也许在他的注视之下,那些人还算是老实,但只要一旦视线离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打扮不同的男人们你推我挤,吵个不停,甚至还有人威胁要打架,都想挤到前面去把事情办完。

那位好不容易把事情给刚才的民兵交代清楚的官员看了一眼这些喧闹,叹了一口气。

此刻他们所在的,正是温格堡的城郊。

在那高耸的城墙之下,是成千上万的帐篷,还有来自亚甸各地的应征者。

在冬天的最后一个月,征召便已经开始,也是因此,这里才能有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

但是负责征召工作的护国公政府高级军官们,情绪却不是很高昂,甚至还有些愤怒。

“用力扎,把眼前的稻草人想象成你们最恨的那個人!用力!你是没吃饭吗?现在给你机会练,伱就给我抓紧时间练,现在不练,到时候就只能在战场上送死!”

军官的吼叫仿佛父辈一天灌入新兵们的耳中,他们连忙更加用力的把长矛扎在稻草人身上。

因为他们知道,若是再不努力,就会被军官抓出来在所有人面前被侮辱。

这些新兵一只脚绑着稻草,一只脚什么都没有绑,这是为了来帮助他们分清左右,也是整个北方都通用的训练方法。

在另一边,是一堆士兵正在练习着火绳枪的使用方法,不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而他们面前的靶子则被打得千疮百孔。

更远的地方,就是骑兵战马正在适应火炮爆炸的声音,那边的声音更大,战马的嘶吼与火药爆炸混合在一起,组成了一首别样的交响曲。

这样花费的火药数量不小,但都是必须的,眼下战场上到处都是火枪,爆炸声训练已经成为了战马的必备训练项目。

不过,这也是只有亚甸这个第一个大规模装备火药武器的国家才能这样豪放的运用火药了,其他国家大多数时候只能用火枪轰鸣来训练战马,而亚甸人用得是火炮。

而在火炮爆炸声之中,亚甸的王室骑士正在冒着火炮前进,这些亚甸贵族阶层的精华一直都在努力加强他们的战斗力。

“莱奇茨基大人,您看,训练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我们的训练成果也成效显著,用不了多久,这些新兵就会变成真正的战士。”

“我知道,但是这改变不了,各师兵额依然没有满足的事实。”

在训练场的高台上,总参谋部的高官们正在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一切。

肩挂绶带的莱奇茨基自然是众人围绕的中心,因为这次征兵和训练工作都是由他全权负责。

而说起这话的时候,莱奇茨基满脸的愁苦。

本来在预计之中,到了这个时候,预订的三万人兵额怎么都应该征齐了,但现在的事实却是依然缺额严重,还有超过七千的兵员空缺。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就很多了。

想起这个,莱奇茨基就想到了他看过的那份报告。

报告是由他的部下撰写,描述了征兵过程中遇到的几个问题。

首先第一个问题是民众逃亡。

昨年秋季的战役北方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是也赢得极其艰难,民众为此付出了许多代价。

而考虑到这些教训,所以当战争再次到来时,民众就打定了主意要逃跑,他们或是逃过边境,或是进入森林与山脉,反正就是拼命躲着护国公政府的征兵官。

第二个问题,则是民众利用规则漏洞,钻空子来逃兵役。

护国公政府考虑照顾一些生活艰难的民众,因此对这些人群推出了一些兵役减免的政策,然后,脑子灵活的人就开始行动了。

从主动砍手,到强行生病,那简直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家都在那里脑洞大开,什么办法都有啊。

莱奇茨基读到的最离谱一个案例是,护国公政府规定年龄在80岁以上的夫妻不用应征,然后就出现了二十小伙娶八十老妇的奇景。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地方上的特权阶级,比如贵族、行会、地产主利用他们的特权,让他们的子弟逃离了兵役。

剩下的那些就用不着多说什么了,基本上都是各种因为腐败和效率而导致的问题,属于的“正常状态”。

这些问题里面,前一个不说,后两个反而是护国公政府重建秩序导致的问题了,因为秩序被重建,所以就有人钻空子。

昨年秋天战事紧急的时候,那个时候初步掌握权力的护国公政府哪儿管那么多啊,全是各种强行拉人,敢不来就刀剑伺候,那个时候反而拉人顺利得很。

面对这些问题,莱奇茨基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看起来似乎除了求助看起来总是充满了主意的护国公,也没有办法了。

但是他不愿意那样,一个合格的下属,应该给上司解决问题,而不是给上司增加问题。

为了自己的未来,莱奇茨基并不想去找护国公。

但是有些时候,他不去找护国公,护国公会来找他。

“莱奇茨基大人,护国公要您马上过去。”

赶来的是瓦伦丁,他带来的消息,让莱奇茨基下意识脸一沉。

终究还是来了啊。

“恩,我知道了。”

温格堡王宫现在比起冬日里忙碌了无数倍,当被护国公政府重新整合的亚甸战争机器开动之后,那景象之忙碌可想而知。

到处都是拿着文件的文员,到处都是办事的贵族,还有许多从外地带着物资或者人员赶到首都,却在王宫里束手无策的地方官员。

在那些贵族们看来,这是对亚甸王室的亵渎,不过在菲尔亚特那件事之后,基本没有人在这上面愚蠢的叫嚣。

“莱奇茨基大人,护国公大人的情绪很不好,所以,您明白的,该说的就说,该交代的就交代,该讲问题就讲问题。而且你就是不说,我想我们的护国公也有办法知道真实的情况,查伦大人的密探可以说是无孔不入,现在这大厅里面肯定就有着查伦大人的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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