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舒良也豁出去了。

扬手一个耳光甩在徐宾的脸上。

徐宾被打懵了,完全没想到朱祁钰会拿他开刀!

关键舒良还真敢打!

“你,你,你……”徐宾捂着脸指着舒良。

舒良反手又一个耳光甩过去:“哟呵,你还敢躲?皇爷的圣旨你敢不遵?”

他是皇爷的忠狗,皇爷让他去死,他会毫不犹豫去死,何况打一条老狗。

徐宾死死盯着舒良,却不敢发作。

他也确定了,皇帝是闻到猫腻儿了。

徐安是他干孙子。

每天按时给他传信四次,皇帝说什么、做什么、见过什么人,太后都一清二楚。

最近一次徐安没来,徐宾隐隐感觉不妙。

而尚食局的杜清传来消息,皇帝今天的吃食,都是舒良亲自做的,不许任何人靠近。

圣母担心计划有变,派他来试探皇帝。

“陛下!”

徐宾脸被打肿了,说话不太清楚:

“云南进贡上来一只鹦鹉,羽毛鲜艳,灵活透亮,吴太后看了就特别喜欢,每天都去仁寿宫逗弄它玩,颇得吴太后欢心。”

老妖婆拿母亲威胁朕?

朱祁钰眸光森然。

母亲纵有千般不是,但对儿子的疼爱是真的,在宫外的岁月一直都是母亲照顾他、保护他、爱他。

孙太后拿母亲做人质,就是让朱祁钰投鼠忌器!

简直该死!

“舒良,朕让你停了吗?”朱祁钰哼了一声。

啪!

舒良高高扬起手,狠狠一個耳光抽下去。

徐宾哎哟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如毒蛇般恶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心里不知道在诅咒谁。

“陛下……”

他还想威胁朱祁钰。

朱祁钰却挥手:“拖出去打,别碍着朕的眼!”

“打死也就打死了!”

“当奴才的管不好狗嘴,打死也活该!”

“朕亲自向太后禀明便是。”

“太后总不济因为一介家奴,就怪罪朕吧?”

闻言徐宾打了个哆嗦。

偷瞟了皇帝一眼。

莫名发现,皇帝的变化太大了,他几乎认不出来了。

以前的皇帝怯怯懦懦,做事带着一股小家子气,连宫里的奴才都瞧不起他。

可眼前这个弱不禁风、面容憔悴的皇帝。

却冷厉狠辣!

以前的软弱都是装出来的吗?

那这次病重,也是装的?

他莫名担忧太上皇,若真是圈套,太上皇该怎么脱身啊!

啪!

啪!

啪!

粗使太监力气极大,几下就打得徐宾嘴角流血。

他咬紧牙关,绝不求饶,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圣母自然会来救他,他担心太上皇啊。

果然。

“皇爷。”

“伺候太后娘娘的连公公来禀告,说太后娘娘身体不舒服。”

“请皇爷过去。”

朱祁钰瞳孔微缩。

母亲肯定被老妖婆控制了。

迫不得已才派太监连仲求救。

不然以母亲和老妖婆针尖对麦芒的关系,怎么会去仁寿宫看什么鹦鹉?

提起母亲吴氏,他也头疼。

从登基开始,母亲便在宫里兴风作浪,四处得罪人,再加上他行事鬼祟,为人懦弱,宫里宫外都笑话他们母子。

实在因为他太无能。

不但不帮母亲出气,反而因此和母亲愈发疏远。

甚至还嫌弃她的出身,更不愿意提及在宫外长大的往事,把母爱都就饭吃了。

曾几何时,他还幻想过自己是孙太后的儿子该多好。

多少次,他不惜自降身价跪舔孙太后,换来的依旧是嘲笑和抛弃。

他越想和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朱祁镇比,就越自卑。

越自卑,越变得懦弱。

久而久之,忧思成疾,最终把皇位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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