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秦伯声音有些颤抖,“其实…原因有多方面,当初老爷在买这个作坊的时候,老仆就有心想要提醒,可初来乍到,也不敢……”

许正平抬手道:“我知道,平日里我为人不苟言笑,过于严肃,几位都很怕我,所以有些话憋着也不敢说。

没关系,时间还长,可以慢慢了解,你且坐下,喝杯茶,把思路整理清楚了慢慢说。”

许正平一边说着,一边喊道:“朱婶,弄点点心进来,我和秦伯要聊一些有关作坊的事,会聊得比较晚。”

书房外,负责煮饭洗衣的朱婶连忙应了一声,前往厨房去忙了。

秦管家看到许正平并未厉声责怪,稍稍放心,于是喝了口茶,稍稍整理思路,这才缓缓开口说起那间织造坊的事。

“其实老爷,那间织造坊在两年前生意还是挺红火的,里面的女工至少都有五十人,专为从扬州而来的富商供货。

但也正因为生意太好,被本地的南山帮看中,想要入股合营,并为作坊提供保护。”

许正平一声哂笑,自然明白这所谓的入股合营,其实就是空手套白狼,一分钱不出想要分大股份,这是江湖上一些吃相难看的帮会常做的事,为地方一害。

秦管家继续说道:“但作坊老板并不同意,此事便不了了之,然后两年前的一个晚上,作坊老板夫妇便蹊跷的死在了家中,据说死得很是惨烈。

老板似被人绑着在一旁,看着妻女被许多人侮辱,然后再被残酷的虐杀至死。尸体是一直到腐烂发臭才被人发现……”

许正平微微皱眉,“难不成那作坊老板夫妇,家宅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

秦管家微微点头,“的确就是这间院子,所以牙人那里挂了两年也没卖出去。”

“既然作坊老板都死了,那么我收购前的老板又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并不像是江湖中人。”

秦管家继续道:“上任老板是最初老板的兄弟,正好过来看望,遇到此事就继承了这个作坊,并声称要找出凶手为兄弟伸冤。

但谁都知道凶手一定就是南山帮的人,他一个小商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不过那人也是硬气,在南山帮威胁骚扰下,撑了这么长时间才撑不下去,要将作坊低价出售。

老仆当初见老爷去买作坊时,就想提醒此事……”

许正平心中已然明了,说道:“我明白了,你是说作坊低价出售,其实是南山帮逼的,等价格低到一定程度,南山帮就会买下来,结果却被我截了胡。”

秦管家微微点头。

“所以这一个月下来,南山帮便一直在给我的作坊找麻烦,让他们无法正常生产,以至于我一查账本,竟然白亏了几百两银子。”

秦管家道:“除此之外,官府的衙役还经常上门打秋风,给我们厘定了很多苛捐杂税……”

“呵呵,竟然是官匪勾结,可以啊,我明白了。”

许正平站了起来,将书房中挂着的那柄三尺长的大刀取了下来,背到了背上。

秦管家见状,惊道:“老爷,你这是去……”

“我去讲道理。”

秦管家的视线转移到他背上的刀上。

许正平说道:“愿意讲道理的话,就用嘴讲,不愿意的话,就用刀讲。”

“可南山帮至少几百人,他们的核心骨干都来自余杭城南三十里的南山坳,那地方又穷又偏。

他们活不下去才全族进城谋生,由于是乡野的宗族势力,所以十分团结野蛮,也渐渐成了最强的一个帮会。

其中帮主和两个兄弟,都曾得高人传授武功,武功更是冠绝余杭县,与城外许多绿林道上的匪寨当家都拜过把子。

他们人多,武功又高,老爷你这么去,恐怕会狼入虎口,我看这作坊也没必要留了,不如贱卖给他们算了,还是别惹祸上身。”

许正平想了想,秦管家说的其实也不无道理,把作坊卖了,自己也就亏一两千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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