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鹤父子听到竟是官府的官员上来说话,心下都是一跳,正想将其喝斥而退。

却听孙玉伯道:“孙某以为这样也好,我们江湖草莽,行事直来直去,如何断案之类的,怎都及不上父母官的,不妨由县父母给予一个合理的意见。”

众人皆是皱眉,江湖事江湖了,将官府牵扯进来,让很多在场武林中人很是不快。

但孙玉伯开口了,也无人敢说什么不是。

余杭县令缓缓说道:“其实说来,总共就是三件案子,还有一件孙府三百亩茶园被烧之事……”

孙玉伯笑着摆手道:“此事孙某自有分寸,就不在这里讨论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说这三件案子。首先,我与这位姑娘的父亲,姑苏知县算是同僚。

姑娘你既然是公门之后,应该知晓你爹判案,至少需得备齐人证、物证、被告口供、原告口供吧。”

那女子有些慌乱,垂首道:“小女子怎懂这些。”

县令呵呵一笑,“不仅要备齐这四样东西,且各方证词与证物要能相互佐证,没有互相矛盾之处,方能证实一桩案件的始末真实。

可方才本官却只听你一面之辞,现场并没有物证,又无凶手被告以及凶手的相关口供。

这在断案上,等于只有孤证,如何能证明一件事的完整性与真实性呢?纯凭单方面臆测吗?

那这样一来,你爹身为一地知县,也一定断过不少案,得罪过不少人。

有灭你一家动机的凶徒不会少,却偏偏只指向我们余杭县的南山帮,有些远了吧。”

江玉郎见这女子在县令振振有词之下,气势渐颓,连忙道:“可这是江湖之事!岂能由得官府那一套来断定始末!”

县令诧异道:“难怪江湖上这么多无谓的恩怨仇杀,原来很多事情只要一方臆测谁是凶手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证据的。”

一旁的孙玉伯笑道:“我觉得县父母所言有理,既然是要弄清楚事件真相,当然不能仅凭空口白话,得有实证。”

江玉郎面色一寒,“既然如此,听湖山庄被人灭门之事,可是人证物证皆有!”

县令胸有成竹的笑道:“可本官看到的却只有苦主以及另一个孤证腰牌,你们既然说凶手之一是方才那个叫朱勇年的年轻汉子。

可他也有不在场证明,三个月前一直在余杭县,相信能为他做此不在场证明的亦有不少,这岂非直接推翻了你手中的物证来历?”

“余杭县都是南山帮说了算,自然随便什么人都能为他作此伪证!”

县令不悦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县治下之民,自有其生存之法,怎能说都听南山帮的!当本县又是什么?!

哼,我看各位也别在这里争了,将各地案件直接发往地方官府,由朝廷指派捕神前往查案,定会真相大白!”

江别鹤在旁见状,已经了然,这样扯下去根本不可能有个结果,而所有的案子本身也的确是自己栽赃的。

若真扯来什么捕神之类的,恐怕还更难收场。

他看了眼许正平,深觉此人难缠,早知这样,还不如在一开始鼓噪声势,直接来一场混战!

但孙玉伯又在现场,有此人在,不知多少人会看他眼色行事,混战也难以展开。

要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去邀请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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