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就借王兄吉言了!”
……
“咳咳……学堂之内,不可喧哗!”
相邻而坐的萧楚河与萧凌尘正打算说着什么,突然听到前方传来的咳嗽声,立马坐正了身形。
集贤堂内方才还热火盈天的一幕瞬间为之一寂。
萧寰宇目光探去,只见出声之人正坐于他的右侧。
那人身穿一袭银白之色的蟒袍,玉冠束发,面容英武刚毅,静坐间却已有一番大家渊渟岳峙的风范。
只是其双目之中毫无焦距,一片空洞,显然已是双目失明已久。
如此气度,不用想便已经知道此人正是北离王朝的二皇子,萧崇。
“二哥近来身体可好了些?”
萧寰宇见此不由出声问道。
“哦?!……五弟也来了啊!”
“为兄近来身体倒是好了许多,多谢五弟关心了!”
萧崇闻声,循声转过身形对着萧寰宇温声答道。
看着眼前不过束发之年的二哥,如此年轻就已经失去了观看这大好河山的机会,萧寰宇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二哥,要不是……”
“五弟,莫要再提了!……为兄早已不放在心了。”
萧寰宇正要出声,便被萧崇严声打断,却也不好再提。
两人身后,萧楚河见此眼中也是闪过一丝暗淡。不过一会儿,却又消逝不见了。
看着眼前流着同一血脉的兄长,那紧紧攥紧的双手,发白的手指,萧寰宇心中却是知道,自己的皇兄心中依然非常在意。
虽然幼年之时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他,但他却是知道那盘糕点之中是有毒的。
……
“唉!帝王之家啊!”
对此,萧寰宇心中却也只能摇头轻叹。
而这一幕也被一名坐在角落中都少年看在了眼里,随即嗤笑出声。
那名少年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与周围的世界似乎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集贤堂后,学宫祭酒孔玄儒缓缓走来,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须发皆白的高古之士。
孔玄儒看起来也不过三四十岁,一副青衫儒士的打扮。浑身都充斥着散不去的书卷气。
头戴着儒林中士子冠帽,脸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行走间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他的眼睛很普通,但却很亮,眼中似乎时刻带着璀璨的神光,洋溢着对生活的向往。
而他身边的老人则是穿着一袭朴素的装扮。
对,就是朴素!
即便他身穿着朝堂之正一品大员的朝服,你依旧会觉得他穿得很朴素,就好像那件朝服就应该穿在他那样的人身。
老人的脸带着慈祥的笑意,眼中有着对后辈的关爱之情。
你甚至可以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看到自己的一切,老人的眼睛就像是一面镜子,映出了在场众人的所有。
这是一位见过世间百态,见过沧海桑田的老人。
“各位学子久等了,是玄儒来迟了!”
孔玄儒双手作揖,致以歉意,语气温和的对着在座的学子歉然道。
“先生有礼!不敢称先生久候之辞!”
二皇子萧崇一向尊师重道,已然起身对着学宫祭酒回礼。
“先生有礼!不敢称先生久候之辞!”
一众学子连忙起身,生怕礼数有失,怠慢了先生。
“嗯!都坐下吧!”
孔玄儒含笑点头,示意诸生坐下。
语落,诸生落座,静待先生训斥。
“太师对此可还满意?”
孔玄儒见此一幕,又对着一旁的太师说道。
“此情此景,倒是让老夫想到了书中孔夫子礼教三千弟子的一幕啊!”
老人一抚长须,面带笑,口中不吝夸赞道。
“哈哈哈……不敢得太师此般赞誉,不孝后人怎敢妄言与先祖比肩!”
孔玄儒笑着,客套了几番就站立在了一旁,伸手援引,让身边的老人坐到了主位。
堂下诸生皆屏气凝神,不敢懈怠。
众所周知,这位三朝元老的太师,为官四十载清正廉明,不涉党争,不结权贵,不言他事,一生光明磊落,为国为民,清官敬他,贪官怕他,百姓爱他,可谓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无论是谁,对这位老人,心中只有尊敬,而别无他想。
见这位当朝太师坐于主位,众人那还不知,今日的主考官是这位三朝首辅,儒林宗师。
如此殊荣只有当朝皇子才有资格享受,在场的众多儒生大半皆是寒门出身,世家子弟。
此时依然能够静气凝神,淡然自若就已经殊为不易了。
更有甚者,血脉喷张,脸红成了一片,只为静待太师出题。
毕竟今日一过,他们都可自称是太师门下了,这份殊荣,天下间,没有一个儒生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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