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妻?”魔尊的声音明显大了许多,蕴含的怒气也异常浓烈,她都明示到这份上了,李奕辰却还是说出了她讨厌听到的实话,可恨!完全不在乎她如今的身份么,宁愿以弱犯强让她生气,也要强调自己是有妇之夫?哼!“好你个薄情郎,既然有了娘子,还胆敢朝三暮四?”

李奕辰有些奇怪,魔尊何等人物,为何表现得像心思尚浅的凡俗小白纸?

就算不是高高在上无怒自威,至少也该难以捉摸和逼格满满,再不济都没有浪费时间口水对凡人言语置气的必要,真怀怒心怨的话,一个巴掌甩过来就是。

学幼稚鬼用拙劣方式吓唬人也就罢了,居然会像凡俗怨女般连续显露情绪?

不过李奕辰转念一想也能理解,魔尊乃当世最强的存在之一,只怕早已返璞归真,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似乎根本不需要掩饰情绪或维持逼格,看看那简陋的茅草屋就知道了。

说实话,李奕辰超级羡慕,这就是实力的重要性。

他暗暗祈祷自己能活下去,发誓将来要登临修炼巅峰,不再谨小慎微卑微忍辱。

“回禀宗主,贱仆的娘子多年前就已亡故,”李奕辰努力回忆,千年前究竟有没有负过哪个女子,的的确确不存在,他笃定自己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不可能遗忘,长生体的优势之一就是每次返老回童后都会加强记忆,“贱仆位卑言轻,万万不敢朝三暮四。”

“死了?”魔尊的声音中的怒气当即烟消云散,竟变得欢快起来了,仿佛个收获糖果的小孩子,“哼!娘子死了你很开心吧,正好给了你光明正大花心薄情的机会。”

不待李奕辰回应,魔尊又问道:“你很爱赵青竹?”问得极认真郑重,“本座这次真的要听实话,不许说谎!”。

“回禀宗主,贱仆不爱娘子。”李奕辰如实回应。

“不爱怎会结为夫妻?”魔尊的语气显得很吃惊,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不过你的确没说谎,本座想知道真实的原因。”

“回禀宗主,贱仆……”

魔尊再次打断李奕辰:“停停停,总是贱仆贱仆自称,你真认为自己贱?不许再提,本座讨厌自轻自贱的男人,众生的贵贱高低乃是以善恶真假区分,你只要别欺骗良善的感情,便是高贵之人,反之才贱。”

“回禀……”

“也不必再用回禀,有话直说,本座也讨厌拘束守礼的男人,场面话毫无意义,破规矩不必遵守。”

“谨遵宗主圣命,”李奕辰依旧恭敬,大佬说千万别铺张浪费时,真节省个试试?“在下当年因生活所迫,自弃随心寻缘之路,挤进入赘为婿之门,洞房皆奉主家延续香火之命,故而对娘子没有半点感情。”

李奕辰没说谎,从拜堂到死别,他都只当赵青竹是翻身工具,全无男女想法。

“入赘?”魔尊疑惑,似乎有些没听懂,语气中的喜悦像温泉般喷涌着,还掺杂着温和与期待,“奇怪了,既然你对赵青竹无情意,方才怎会梦言她的名字?”

“不用多疑,本座对你使用了神通,引导你在梦中说出近日最难忘的名字。”

李奕辰心底发寒,自己可能被悄无声息搜过魂了,只怕是身为穿越者的长生秘密和系统都已被对方知晓。

此刻此时,李奕辰脑海里浮现一句话:善无善报!

认真行善积德十万年,又身怀系统,却沦落到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玩弄。

无妨。

无妨无妨。

无妨无妨无妨!

当初入赘时的境遇不比现在好多少,最后还是见到彩虹了,活着就有希望。

李奕辰安慰了自己一句,不敢迟疑,立即回应道:“宗主睿智英明,在下曾经是底层贱民,性命无安,惶恐度日,入赘之后才得以摆脱贱籍、安稳度日,而入赘的关键全赖于赵青竹难寻佳婿,从那之后,身处低谷的在下一旦受辱难熬时,便立即回想入赘逆贱的关键,以此勉励定心,故而对她的名字难忘。”

“你没说谎,都是实话,原来你有那样的过去……可是……可是……”魔尊的声音变得温柔平和,看似有几分共情哀意,其实很容易听得出她在憋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薄情郎的过去,还是听到了令她愉悦的事,“你既然对赵青竹没有感情,为何要与她结为夫妻,你这是欺骗,哼!”

这问题李奕辰已经回应过了,生活所迫,魔尊却似乎很在意。

如果换个世界,李奕辰经历此番对话之后,或许会怀疑魔尊是不是对自己有点意思。

毕竟他并非不懂男女关系的直男。

可是在这方世界,李奕辰直接过滤这种幻想,并非妄自菲薄,而是积累了十万年的自知。

最弱的蜕凡女修士都不可能多看优秀蝼蚁半眼,更别提站在当世巅峰的魔尊了。

如果说许莫负报恩的概率低于千万分之一。

魔尊对蝼蚁有意的概率就低于亿万分之一,不,是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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