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祝转身,向庙里走去,身后的庙门被一种无形力量牵引,自行扣上了。

不多时,林溪雪便听到庙里传出了竹子相互敲击的声音,和诘诎聱牙的颂唱声。

随着颂唱声戛然而止,院落内冒出缕缕青烟,药汤沸腾的咕噜咕噜声大作。

林溪雪探出神识,发现院内的汤药除了沸腾得更厉害之外,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林溪雪自然不会放松警惕,神识持续锁定大巫祝。

要在这里守几天,林溪雪自然也不可能一直站在这里。

她右手虚空一握,然后用力一拧,便生生将一棵竹子连根拔起,扭成了“椅子”的形状。

理了理对她娇小的身躯而言,显得颇为宽大的羽衣,然后坐了下来,但这黑色羽衣竟是直接穿过了椅子,垂坠在地面上。

林溪雪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这诡异的画面,只能借用前世游戏里的一个概念——穿模。

她感到费解,明明这羽衣她自己用手也能摸得到,还能撩出褶皱,甚至还能搓揉。

但对于竹椅而言,这羽衣又好像没有实体一般。

林溪雪思绪一阵恍惚,她又开始质疑起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这个世界其实是个虚拟游戏,而这件黑色羽衣在制作的时候没做好,出现了碧油鸡,所以穿模了。

但她随即清醒过来,这只是一种缺乏依据的猜想。

这种诡异世界,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也许这个世界的法则本身就允许某些东西游离在实体与无实体之间呢?

她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说到底还是信息量不足的问题。

信息,信息,还是信息。

她此刻迫切地想要白晴活下来,也是因为世界上只有白晴一人目击了自己陷入幻觉后发生了什么,这是相当关键的信息。

只有获得了充足的信息,自己才能做出相对完善的计划,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做些什么。

她不在分心,只是专心用神识锁定大巫祝。

没多久,大巫祝又从庙后摘来各种新鲜的草药,用石舂捣碎,又上灶熬成膏状,最终将灰黑色的药膏转移到油纸上。

林溪雪猜到这大概是能够治疗外伤的膏药。

她虽不清楚这些草药的学名是什么,但以她此刻的记忆力,自然可以轻松将这些草药的形态逐一刻在脑中,只待日后买本草木图鉴对照,便可反推出这药膏的配方。

只是,她在一旁看了半天,感觉和凡俗的郎中也没什么太大差别,也就是熬药制膏那一套。

没过多久,大巫祝便带着制好的膏药和熬煮好的药汤进了内堂。

林溪雪的神识被一种不可言说的力量阻挡在了外面,看不到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过无所谓,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若是几日后白晴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管你什么老爷娘娘的,到时候连着庙都给你掀翻。

神识失去了锁定,林溪雪一松懈下来,又忍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

她先是想起了岩洞内的一众奴隶,还想到了当日自己摸到的香囊。

这香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自己摸到香囊一事只是幻觉,还是香囊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

怎么解释都能说得通。

若这香囊是幻觉,就说明洞内根本没什么奴隶,而我也真可能是宏衍子的孙女。

若这香囊不是幻觉,洞内那么多奴隶此刻也不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宏衍子一死,洞内没人前去送口粮,也不知会发生何种惨剧。

而且从当时情形来看,这岩洞似乎不知为什么,发生了严重的坍塌,甚至一众奴隶直接死于岩洞崩塌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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