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鹏检验了那根指甲缝里发现的纤维,在电脑材料库里对材质和颜色进行了对比,找到了生产厂家。皮鹏把资料传给了生产厂家所在地的公安部门,厂家证实,这是他们几年前生产的衬衫上的纤维,这种材料现在已经用得很少了,最后一批产品因为款式比较老旧,已于两年前停产。

黄一为建议查一下在案发时间段汪志立在天阳大学的活动轨迹,把所有能查的录像都查一下。

彭鹰有点小抱怨:“头儿,已经拷贝回来的,还有强哥拿回来博士生宿舍楼的,再加上现在安排的,晚上开案情分析会前我很难看得完。”

黄一为笑着指指他,说:“跟我耍滑头,过去我也搞过图侦,不要说可以16倍速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就没有什么新技术做精准识别吗?一个计算机专业的高材生,没有什么办法吗?

彭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头儿,你连这都懂?”

“不懂,能当你领导吗?”黄一为反问道。

“交给我吧,我先去一趟天阳大学,把相关区域的录像全都拷回来。他们的录像机系统可能有人脸精准识别的功能,实在不行,这不是还有我吗,就是时间有点紧。”彭鹰说。

“时间紧,还不赶紧去。”黄一为拍了一下彭鹰的肩膀,“让晓东开车,跟你一起去。”

彭鹰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黄一为坐在了彭鹰的电脑前,查起了方国正的资料。

成法医再次检查了已经冷冻过的尸体,脖子下的掐痕更加明显,胸口呈现出一大片微红的印迹,这也确认了凶手可能用膝盖压过死者的胸口,目的是控制死者。

皮鹏反复用放大镜观察着那块砖头,那几乎是现场唯一可以提取痕迹的物证。但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任何发现。

戴家兴走进了痕迹检验室,一边走一边说:“血迹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砖头上的血迹是死者的,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血迹。你呢,有什么进展?”

皮鹏看了他一眼:“上面发现了指痕,可以判断凶手是男性。凶手带了手套,查不到指纹。”

“怎么?生化武器失灵了,我们还有希望吗?”戴家兴调皮地说,皮鹏白了他一眼。

戴家兴不打算放过他:“大哥,指纹、足迹都是视觉感受,你是不是只有视觉。味觉、嗅觉、听觉、触觉都有痕迹,你都可以试一下。”皮鹏若有所思,戴家兴还在那儿开玩笑:“这是一块砖头,听是不行了,你也不可能去舔。你可以像咱们警犬队的狗一样,闻一闻,就像这样。”说着,一边学着狗闻骨头的样子闻着自己的手。

就在戴家兴还在尽情表演的时候,皮鹏突然拿起那块砖头,真的闻了起来。

戴家兴看到此情此景,惊呆了,停止了表演,反过来劝皮鹏:“我说,生化武器!不,老皮,我是开玩笑的。不是真让你闻——”

皮鹏没理他,又拿起了死者的连衣裙闻了起来。戴家兴彻底惊呆了:“老皮,你变态呀!”

皮鹏根本没理他,拿着连衣裙,跑到了办公室门外,又闻了起来。戴家兴吓坏了,赶忙追了出去:“老皮,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吓唬我,你怎么啦?”

皮鹏把连衣裙递到了戴家兴跟前,说:“家雀儿,你帮我闻一下,这是什么味道?”

戴家兴尴尬地笑了笑:“老皮,你能不能别逗我?我没有那种嗜好。”

皮鹏很严肃地大喝道:“我没开玩笑!你闻一下。”

不知道是被皮鹏的怪异行为吓到了,还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戴家兴把鼻子凑近那条连衣裙,闻了闻,半开玩笑地说:“泥土味,血腥味,还有人体DNA的味道。”

皮鹏很确定地说:“不是这个。你好好闻一下。”

戴家兴觉得皮鹏太认真了,职业上的敏感告诉他,皮鹏一定有所指。戴家兴整理了思绪,很认真地闻了几下。这一闻让他真的有了新感觉,他感觉上面确实有一种熟悉的味道。他看了看皮鹏,皮鹏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他又闻了几下,说:“这个味道我很熟悉,在哪儿闻过,家里?局里?实验室?解剖室?”戴家兴恍然大悟:“是解剖室,是消毒液的味道,84消毒液。砖头上有84消毒液的味道。你是说——”

皮鹏用右手指了指那块砖头和连衣裙:“上面有84消毒液的味道,这说明凶手戴了一副沾染过84消毒液的手套,可以推测凶手工作和生活场所有84消毒液,可能是用84消毒液消毒的场所。”

戴家兴高兴得拍了拍皮鹏的肩膀:“厉害了,我的哥。真不愧是我们的生化武器,我代表技侦重案队全体警员感谢你的付出!”就好像他自己是队长一样。

皮鹏看到了从过道另一边走过来的黄一为,立即立正,叫了一声:“组长!”皮鹏有意提醒戴家兴,但戴家兴没有理解。

戴家兴背对着黄一为,没有注意到,还以为皮鹏在向他敬礼,还煞有介事地说:“老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圆滑了?你还别说,有一天我当了组长,不,我当了队长,就让你当副队长。”皮鹏强忍着没笑出来,憋得很难受。

黄一为在戴家兴背后说:“戴队,我们现在开会,你看行不行?”戴家兴才觉得不对劲了,回头一看,立即石化了。一向少言寡语的皮鹏再也憋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黄一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只听到背后有戴家兴埋怨的声音:“你真是个生化武器,消灭敌人,也伤害自己人。一挖坑,就是一个大坑!”

皮鹏很罕见地调侃了一下:“戴队,到会议室,我们开会了。”

夜幕降临,经过了一天的忙碌,大家再次聚到了一起。局长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大家不约而同地取消了休息,选择了加班。黄一为站在桌前,说:“大家辛苦了!破案期限是三天,时间有限,我们只好加班了。家里有老人和孩子需要照顾的,大家现在安排一下。李庆功副支队长给咱们买盒饭了,鸡肉盖饭,绿豆汤,今天咱们不吃泡面。”

谭海龙站起来带头鼓掌:“感谢领导。我向上帝发誓我会好好工作的。”

阎刚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赶紧去见上帝,你去了,我就省心了。”

谭海龙有些尴尬,辩解说:“我只是表达一下心情,我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谭海龙坐下,捅了一下戴家兴,“家雀儿,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淡定?”

戴家兴看了一眼黄一为,又看了看谭海龙,不高兴地说:“滚一边!哪儿都有你!”谭海龙悻悻地坐在那儿,不说话了。

黄一为清清嗓子:“饭还没有到,我们汇总一下今天获取的线索。每当遇到要解决的问题,我们随时停下来讨论。从发现尸体到现在,我们按照顺序,所有的疑问都是从现场勘查开始的。我们一一破解一下。从法医开始。”

成丽雅站了起来:“死者连衣裙被撩起至面部,下身和胸部有淤青,但生活反应微弱,应该是死者被打晕濒死之际被猥亵,表面上疑似遭遇了性侵,但尸检发现死者体内没有发现任何男性DNA的残留。”

谭海龙说:“橙子姐,你是说死者遇到了性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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