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黄一为接到了韩文君的电话。韩文君说:“我请贺黎老师比对了两份证据,字母虽然都是pg,但不是一个人写的。与后一个案子里写字母的人相比,前一个案子里写字母的人更熟悉英文,更擅长英文书写,文化程度也更高,后一个案子里写字母的人更像是把字母画出来的,就像是照猫画虎。”

阎队有点急了,也不管电话里能不能听见,大声问道:“能不能确定凶手不是同一人?”黄一为按下了免提。

韩文君说:“贺老师说了,破案要讲究科学。从字迹鉴定的角度来看,字迹比对只能证明写字的不是同一个人,与下刀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同一个问题。除非我们能证明两个案子里写字的和下刀的都是同一个人。”

黄一为说:“好的。我明白了。”本来还想对韩文君说点什么,可是觉得场合不对,所以直接挂了。想着韩文君刚才说过的话,他对皮鹏说:“生化武器,我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你。你可是我最大的希望了,昨天李庆功副支队长可是给你买了几十斤猪肉,你能不能给我展示一下你的成果。”

皮鹏微微翘了一下嘴角:“放心吧,头儿。李支队确实买了几十斤猪肉,我反复做了实验,两个死者的伤口与美工刀造成的伤口最接近。两个死者的伤口无论下刀的角度、力度,包括左利手都比较相似,由此推断出的凶手的身高等特征均是同一人。唯一的不同是,第一个案子的凶手行凶时可能有些犹豫,伤口有深浅不一的现象,下刀的速度也慢一点。另外,第二个案子里死者身上没有胁迫伤。”

阎队有点疑惑了:“你是说凶手是同一个人,但行凶时的特点还有差别。看起来凶手只有一个,如果写字的是两个人,这该怎么判别?”

黄一为倒是有点明白了:“我们一直没有脱离一个误区,我们主观地认为两个案子里写字的和下手的都是同一人。我完全同意贺老师的鉴定,我也认为两个案子里的英文字母不是一个人写的,差距太明显了。我也相信皮鹏的鉴定结果,两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人。”

阎队问:“为什么伤口会深浅不一,前后两个案子下刀的速度也不一样?”

黄一为说:“从犯罪心理的角度讲,凶手第一次作案时心理还不成熟,心理紧张,加上对于人体构造和有效控制受害人不熟悉,第一个案子的受害人一直在挣扎,所以才会出现伤口深浅不一和下刀速度缓慢的现象,另外还有小伤口,那些是胁迫形成的。在第二起案子里,凶手在作案心理和作案手法上已经比较成熟,所以更加快捷有效。另外,在第二起案子里,凶手不仅看着受害人死去,还到厨房拿了垃圾倾倒在受害人身上。他甚至开始欣赏自己的作品,暗自得意。”

小霜非常惊讶:“这不就是一个变态吗?”

黄一为看着小霜说:“这么说也可以。每个罪犯作案的时候都有一种信念,否则他们无法行动。”

“什么信念?”龙龙问。

成丽雅猜了一下:“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对。罪犯会认为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是被逼的,甚至认为我是替天行道的,我是正确的。本案的凶手也是一样的。”黄一为说,“这几天,我们一直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两个案子里都有惩罚的意思。”大家很期待,黄一为把两具尸体的照片放在了大屏幕上。

他说:“第一起案子的死者王宪民划了16辆车,造成了几十万的损失。第二起案子的死者罗锋让孩子长期喝蒸馏水,造成了严重的发育不良。他们都是做了错事甚至是做了坏事的人,两者除了都被杀了,王宪民还被划了脸,罗锋身上被倒了垃圾。大家有没有想起古代的一句话。”大家都思索起来。

阎队一拍桌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家恍然大悟。

他解释道:“没错。用王宪民惩罚别人的办法惩罚他,用罗锋最讨厌的方式对待他,这是凶手故意做的。他觉得他做得天经地义,所以他想标识这样所谓的义举专属于他,才写下了字母。字母更像是他的个性签名或者身份标识,专属于他。我还怀疑,凶手有一个同伙,两个案子里是同一个人下手,字母分别是两个人写的。”

阎队提出了疑问:“如果晚上或凌晨黑暗的环境里,突然出现两个人,可能会提前引起受害人的警觉,有可能导致作案不成功。”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是两人作案,怎么会控制不了一个老人,导致老人不断挣扎?如果是一个人作案,为什么会有两个人的笔迹?”黄一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大家都没说话。

沉默了半晌,彭鹰说话了:“阎队,头儿,我觉得虽然两个案子并了案,但我们还是可以各个击破。两个案子虽然有一些共同的线索,但还是有一些不同线索。我们可以先查不同的线索,只要突破一个点,我们就能扩大战果了。”

黄一为听他说得很道理,鼓励他说:“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彭鹰说:“比如罗锋案里,案发现场在室内,单元楼门口有监控,我们可以筛选案发当天夜里出入单元楼的陌生人作排查,也许可以发现线索。”

黄一为听了很高兴:“我认为英特尔说得很道理,我们可以四两拨千斤。我们刚才的讨论陷在系列案里太深了。”

戴家兴和龙龙向彭鹰伸出了大拇指,就连一贯冷酷的皮鹏也伸了大拇指,彭鹰很不好意思但也很高兴,嘴角荡起了笑意。

阎队想了半天:“多亏了小彭的提示,我又想了一遍王宪民案。王宪民被割了喉,脸上还被划了,凶手会不会是让王宪民体会一下被划的滋味,就像车被划一样。凶手有没有可能还是与那些被划的车主有关?”

黄一为说:“我认为阎队的分析很有道理。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凶手之所以会划王宪民的脸,就是报复他曾经划车的行为。我认为很有必要复查划车的线索。”

李建强很为难:“车主们都已经调查过了,案发当天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再查划车的线索,应该从哪儿查起呢?难道再查一遍车主?”

阎队说:“要不要再查车主,要看需要。如果需要,该查还得查。”龙龙欲言又止,阎队看出来了。他说:“龙龙,有话就说,没人欺负你。”

龙龙说:“可以查一下修理厂,这些车都是在哪儿修的?无论报不报保险,赔偿修车费用一般都是在修理厂,由责任方直接支付,甚至与车主完全不接触。我们到那些地方查,也许有新线索。”

小霜使劲拍了一下龙龙的肩膀:“行呀,龙龙,每回分析线索都是技侦组独占鳌头,这回你给咱们一线民警长脸了。”

成丽雅说:“小霜,咱们从来都是不分彼此,你这样说,不好吧。”

小霜不好意思地说:“橙子姐,我没那意思。我是说龙龙确实表现不错。”

李建强附和着:“对,确实是。”

阎队站了起来:“既然龙龙的建议很好,那咱们行动吧。一为,我们跟第一个案子,你们跟第二个案子。正好侦破方向也是各自的队员发现的,咱们来个比赛,看那一组先有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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