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队说:“你们彼此相爱,但又不能明说,还真跟梁祝有点像。”

她再一次流下了眼泪:“音乐会的前一天,我们还想再排练一下。我们就去了他家,我们排练得很成功。排练完,我们很高兴,喝了一点红酒。齐慕向我表白了,其实我也很爱他,所以我们就——”她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们就发生了性关系。”阎队说。

李如曼点点头:“是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死了。”

她泪流满面,阎队能看出来她是真的很难过。

阎队问:“头发就是你们发生性关系时留下的吗?”

“应该是吧,我不能肯定。我的确睡过那张床,但当天晚饭前我就回去了。”她说。

“当天,你男朋友为什么没有跟着你?”阎队问。

“他说,那天下午导师找他有事谈,所以没跟着我。”她说。

阎队问:“你男朋友是学什么专业的?”

她说:“动物学。”

阎队开了个玩笑:“不会学养宠物吧?养个小白鼠、兔子什么的。”

她说:“也养一些小动物,有时候也做解剖实验。”

阎队说:“那他的胆还挺大的。”

她说:“应该是吧。”

阎队再一次翻出了那张合影,问:“这张合影是谁帮你们照的?”

她低下头说:“是我男朋友。”

阎队确认了一下:“是张克丰吗?”

她点点头,低声地说:“是的。”

这时,他们突然听到外面有喧闹声。阎队出来一看,龙龙已经把张克丰摁在了桌子上。他赶紧喊龙龙:“龙龙,把他放开!怎么又来这一出。”

龙龙放开了张克丰,很生气地说:“这小子又来闹事,说我们无缘无故把他女朋友抓来了?”

张克丰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你们凭什么把她抓回来?人又不是她杀的!”

阎队心里一震,问:“你怎么知道不是她杀的?”

张克丰愣了一下:“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敢杀人,再说了,齐慕刚刚与她一起表演了节目。她已经有一定知名度了,她爱惜自己的名声,也感恩齐慕的提携,怎么会杀他?”

阎队说:“看来你很了解李如曼,但我要告诉你,我们把李如曼请过来只是常规的询问,而不是审讯。我们并没有给她戴手铐,她不是犯罪嫌疑人。”

李如曼在萧静的陪同下出来了。看到李如曼安然无恙,张克丰终于平静下来了。张克丰和任何人都没有语言上或目光上的交流,护着李如曼走出了门,下台阶时还搀着她的胳膊,就像对待一件珍宝似的,仿佛李如曼就是他的全世界。

阎队不禁摇摇头,感叹着他们这种虐恋。阎队回想着刚才张克丰的表现,觉得他可能有问题。略一思考,他让龙龙下班以后,把办公室的监控视频拿给黄一为看一下,判断一下张克丰的表现是否可疑,并再三强调让龙龙保密,毕竟黄一为的嫌疑没有排除,让局长知道不好。

汤颖雯就不像李如曼那样幸运了,她有重大嫌疑。第一,彭鹰在天阳华府大门口的监控录像里发现,汤颖雯分别在案发前一天上午和案发后第二天上午,回过两次家,时间与其中一个指纹从录入到删除的时间非常接近。她两次回家的目的很可能都与那个指纹有关。第二,门锁上的最后一个指纹是她的,说明她是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至少说明汤颖雯早就知道齐慕死了,她并没有报案。第三,在她扔掉的垃圾里发现了肌肉松弛剂的注射针剂,而在齐慕体内也有肌肉松弛剂的残余,她有下毒的嫌疑。可惜的是目前还没有找到麦丽素的包装,甚至还不知道有没有剩下的麦丽素。

李建强正在审问汤颖雯,但她很顽固,一直在和李建强争吵。

李建强问:“发现齐慕死了,为什么不报警?”

她终于安静了,慢慢地说:“我们早就没有感情了,他死不死不关我的事。再说了,他死了,别墅就归我了。”

李建强和小霜惊讶于她的冷淡了。

李建强是个老刑警,不会轻易相信她的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既然你想得到别墅,早点报案,早点让人知道齐慕死了,你就能早点得到别墅了,不是吗?”

她又耍起了赖:“看见他死了以后,我很害怕,我怕你们怀疑我,所以没敢报警。”

李建强问:“案发前后,你两次回家的时间与那个指纹被录入和删除的时间很接近,你怎么解释?”

她懒得解释:“巧了。也许是齐慕做的。”

李建强气坏了,质问她:“指纹被删除的时候,齐慕已经死了。指纹难道是鬼删的?”

她说:“鬼删的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

做记录的小霜实在忍不住了,突然发问:“你的肌肉松弛剂是哪儿来的,干什么用的,为什么在我们走之后要扔掉?”

她说:“肌肉松弛剂是一种处方药剂,只要有医生给开药,就能买到,有什么稀奇的!”

李建强说:“你懂得不少。司可林是肌肉松弛剂不假,但那是用来做手术的。你说说你准备给谁注射,给谁做手术?”

她翻着白眼说:“我想给谁做就给谁做,你们管不着!”小霜气得把鼠标一拍,李建强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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