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该死,王老何出此言?”怀幸有些疑惑,乃至于恐慌,此般惊世骇俗之言恐怕也就王珂此一将死之人敢说了。
“对,我们都该死啊。小子我观你似乎对我等好像有着不一般的同理心,想必你应该也非高门大族出身吧。”
王珂倒也看出怀幸的不解来,却依旧故作机锋,并不正面回答,又岔开了话题来。
“仙长果就独具慧眼,此言不假,小子不过散修出身,有幸得以拜入玉清。”
然怀幸也非未经世事之辈,几年艰难求仙的散修生涯倒也磨练出来了他此般的沉稳心态,继续跟王珂玩着你问我答,有一句答一句的。
他着实对这般光怪陆离之事有些好奇,好奇满村青壮竟无一人是男儿,需得老人舍身饲虎;
好奇剑道高修竟沦落至此,不顾仙凡之别,舍己为凡俗;
亦好奇为何他会如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以一介凡俗之身对他出手,若非他手下留情,怕是早已屠得山一村生灵涂炭了。
然两人继续扯话间,屋外落小雨,春风卷纱窗,叶间零落满地,似逢好时节。
两人似乎心念相通,几乎同时停止了讲话,下意识地往窗外望去,王珂许是担忧庄稼收成,怀幸则是想起了田埂下耕作的村民,如此之沉默,近乎失去了人的感情一般。
听着屋外叮咚霖铃的雨打瓦片之音,两人目光交错,不约而同,起身向外走去,怀幸身上所着玉清法衣尚还好,自避风雨,不畏水火。王珂可就不行了,本来就年岁已高,加之又逢激斗,耗尽心力,这可耽误不得。
或许是不打不相识,王珂对怀幸倒是没半点戒心,也没喊缩在屋外瑟瑟发抖的大牛几人,短木屐,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径直走去。
两人跨过早已布满青苔的台阶,走在早已泥泞的山路间。
“小子,你可知这般最下品的灵田我等村内有几亩,又可收获多少,较其他更高品灵田呢。”
路边田垄麦苗般模样的秧苗大多稀稀拉拉,又细又焉又黄,短小干瘪,然不同于周边地头,有一亩秧苗格外不同,被一条条田垄切割成块,每一颗都金灿灿的,显得格外耀眼。
田边村民也并未因雨离去,依旧忙碌着备肥犁田,播种插秧,怀幸两人慢慢走着,各自静默时,王珂却突然冒出句话来。
怀幸也非丝毫不知农田之事,虽所知不多,还是几月前成为玉清第九真传得了百亩下品灵田供奉才因此有所了解,不过倒是一五一十的答了出来。
“据晚辈所知,此般下品灵田一亩不过可产三十二斤灵米,远不及中品灵田的七十二斤亩产,更罔论上品灵田的一百零八斤亩产,乃至极品灵田的三百六十五斤了。”
“至于山一村这般贫瘠灵力近乎绝迹之地,灵田不过五指之数,亩产能有十多二十斤就已顶天了吧。”
虽只是书中答案,然怀幸这等大宗真传能有所涉猎确实也是不易,王珂倒也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没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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