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莞尔:“你太高看为师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赵将军是沙场悍将,自然更懂临阵观敌之法,而为师却是久在秦宫,整天与你这顽徒斗心思,比不过赵将军,很奇怪吗?”

赵子虎见他东拉西扯不肯承认,便直言道:“师傅,你比我更懂大秦律法,窥伺御驾是什麽罪,你也是最清楚的。”

“这几人,如果此番进了御驾大营,便断然没有活着出来的道理。”

“您现在说实话,我让赵佗放了他们,就当是没遇见他们!”

韩非略略沉吟,大抵也是知道,徒弟是为他这做师傅的着想,便也不在装模做样。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的锐士们不会听到,才压低声音道:“为首者,乃是为师故交之子,也不知为何会跑到这里,你赶快让赵佗放了他们吧。”

赵子虎恍然:“你的故交,那便是韩人了,有名号吧?”

韩非看他要刨根问底才肯放人,只得解释道:“说来也是贤良之后,他家在韩国,乃是几代为相,他父亲死后,秦才灭韩??他姓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单名一个‘良’字。”

赵子虎下意识点头,但转而却是丹凤眼瞪圆,惊呼出声道:“张良?张子房?”

韩非一咧嘴,忙是嘘了一声,示意他压低声音说句话,但转而也奇怪道:“你也认识他吗?还知道他的字号?”

秦灭韩时,张良还年轻呢,无官无职,名不见经传,不像他父亲和大父,都是韩国的几朝国相。

因而韩非也已不太记得的张良名号了。

可现在,赵子虎却一口道出张良名号,这就很奇怪。

赵子虎模棱两可的点点头,看向那几人问道:“只是听说过,家里三代为相嘛,还是很出名的??那个是张良?”

韩非朝几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努了努嘴:“那个最年轻的便是,你赶紧放了他吧,莫要让为师对不住故人。”

赵子虎呲牙一乐:“既然是师傅的故人之子,我也久闻大名,那便一起回去喝顿酒吧。”

说着,微拽马缰,让马速慢下来。

赵佗和众锐士扈从,见他马速慢了,便也随之勒马,队伍转瞬从疾驰变为慢行。

“公子为何放慢马速?”

赵佗还以为赵子虎又变卦,想继续射猎呢,忙是凑上前道:“营外危险,今日实在不宜继续??”

赵子虎抬手打断他话头,指了指张良道:“我似乎想起来了,我认识那人,御驾行经韩地的时候,我还跟他喝过酒呢,他怕是特意来找我喝酒的。”

赵佗懵逼,却是不信:“那他方才为何不喊公子求救?”

赵子虎嘿然道:“我与他喝酒时,只说自己是中车府令赵高的女婿,他是当真了的。”

“可如今,他见我前呼后拥,始皇帝一般的阵仗,恐怕也是不敢认,被吓住了??”

“你问那么多做甚?既然知道是我友人,便速速松绑,安抚其心!”

说到最后,他却是懒得编瞎话了,直接摆出主君的架子,下达命令道。

赵佗之所以多问,是因为他身上还担着嬴政交代的任务,要每日向嬴政汇报赵子虎的情况。

可现在,赵子虎不愿与他多解释,他却也不好抬出嬴政压赵子虎,那样的话,往后就没法处了,赵子虎也定然厌烦他。

说不得,便要找个由头,将他剁碎一百遍,次日继续剁??

于是,他只得揖手领命道:“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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