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大姐的怂恿下,似乎还有要敬酒的意思。

挽挽不太会喝酒,满满一杯不知道多少度数的酒杯一旦拿到手里的话就大概率要喝完,在这里没人会心疼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喝酒,他们要的是一个活跃的气氛,只要把酒喝完,那就能够表现出诚意和尊重。

挽挽显然是想要拒绝大姐递来的酒的,推脱好些次。

那位大姐就是想要拉扯他们关系的,这种场合不喝酒怎么行,刚开始还很有耐心地劝说,见挽挽死活不开窍,脸色不由得一变,渐渐难堪起来,硬是要她把酒喝下去。

“来这里你还不知道不喝酒就是不给面子吗?”大姐一瞪,“刚出来混的小姑娘还学大明星耍起大牌来了,来之前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来之前,挽挽没听她说一定要喝酒,只说这里有投资人老板,要不要过来给她牵线搭桥。

想到自己一个人要混口饭吃,这种事情自然要亲力亲为,所以她就过来了,谁能想到一下子要把一整杯酒灌下去,而且就算喝下去,也不是百分之百就能成事的。

到底是羽翼不够丰盛,挽挽怎么都不可能说得过那位大姐。

并且那位大姐也被她惹毛惹急了,开始翻脸,说她太不给面子。

挽挽露出厌恶的神色,想要甩手离开算了,结果被那位大姐拦住。

“你这小妮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大姐趾高气昂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要是搁我以前的脾气,不灌你个七八瓶我都不好意思在这圈子里混下去了。”

大姐说话很冲。

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像这种喜欢扯皮条的大姐人脉还算广阔,难免就会得意洋洋的,喜欢把自己当成一根葱,耀武扬威。

其他人都在看着,挽挽的脸色越来越难堪。

还好她这次学聪明了,没把这位大姐当朋友,她是来找合作的,不是来给人当跳板讨好老板的。

大姐平时有眼力见,这一次就没有了,再加上她第一次认识挽挽的时候,这丫头穿的普普通通,比跑龙套还要可怜,吃的盒饭都是被人挑剩下来的,身上的钱不够买一杯奶茶,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就是个刚混圈子的新人。

越是新人她越喜欢,好拿捏,三言两语骗过来想要借机会结识更多的老板们,奈何挽挽的脾气不太好,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听话。

在老板们面前丢失颜面的大姐索性将气都撒在挽挽的身上,说她不知好歹,说她没良心,并且警告她,如果得罪人的话,以后都别想在这圈子里混下去。

通常来讲,说出这番话的人,大概都没什么本事,自认为认识一点人,就觉得自己可以嚣张跋扈。

吵闹到最后,大姐干脆撂出一句话:“我告诉你,今天这酒,你要是不喝的话就别想离开这里。”

旁观的人都像是看一场闹剧似的看着,普通的聚会都无聊,来点吵架的事儿才能适当的当消遣。

尤其是这种劝小姑娘喝酒的。

大家只是在旁边看,没人过来说两句,毕竟谁都不想惹祸上身,而且那位大姐确实不太好惹,脾气很大。

“我说了我不会喝酒。”挽挽拧眉,“人家老板也没让我喝,你凭什么教我做事,从小到大……”

从小到大就没人逼她喝过酒,她想喝都会被强行拿走杯子。

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气。

越想,挽挽的心口越难受。

她离自由还有很远的距离,脱离阮景的管束,但也会遭到社会的毒打,不可能过自己随心所欲的生活。

那位大姐将她拦着,手里的酒杯随着走动的动作而晃动,仿佛下一秒如果再没有被喝下去的话就要往她脸上泼下去的趋势。

挽挽有所预料,也试着想要躲闪。

这时,她听见一阵尖叫。

声音不是别人发出来的,正是强迫她喝酒的这位大姐。

一秒不到的时间,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脸上已经被酒水浸湿了,那只举着酒杯的手还高高挂在半空上,她不是因为动作弧度太大不小心洒到自己的脸上,她的虎口处,是另一只手。

阮景的助理可谓是全能,各方面办事能力都非常出色,早在对方动手之前就把握好时机,制止悲剧的发生,及时钳住那位即将伤害大小姐的那只手。

饶是危险解除,助理也没松开,十分警惕地攥着对方的腕。

“你……你干什么?”那位大姐的眼睛被酒精糊得快要睁不开,仓促之余看他们一眼,“你们是谁?”

自然是没得到回答的。

这边的事,都交给助理去处理了。

阮景则漠漠扫了眼自家那小妹妹,吐出两个字:“回家。”

“……”

挽挽一愣。

看男人已经迈开修长的双腿,她也只好跟上去。

没人认识挽挽,但不代表这么多人里没人认识阮景,饶是对他不熟悉的,也能从后到的酒楼小老板嘴里得知他就是阮氏的掌权人阮景。

圈内外阮景并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连个绯闻对象都没有,那么让他亲自过来接人的只能是传说中的一个小妹妹,确认之后,吃瓜群众的瓜险些落在地上,本以为是新人小姑娘惹到圈内知名的扯皮条大姐,没想到最后遭殃的是那位大姐。

七嘴八舌的讨论中,挽挽还是跟上男人的步伐,他走得并不快,但她步子慢,导致将他的速度也带慢了,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回头看看那乌龟妹妹。

这是他们几个月以来第一次会面,男人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训斥,只是淡淡开口:“挽挽。”

挽挽慢吞吞抬头,“嗯……”

“这段时间,你就是这样过来的?”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宁愿这样过来,也不愿意朝他低头。

挽挽还是轻轻地应:“嗯……”

阮景:“以前的那些朋友呢?”

“没联系了。”

“什么原因。”

“他们……不帮我。”她声音越来越弱,“他们听说我和你断绝来往后就……不理我了。”

“其他朋友呢。”

大部分朋友都这样。

“云月那边我没联系。”挽挽迟疑,“我怕她知道后就告诉你……”

最主要的是,借助云月的话,和借助哥哥没什么两样,晏家和阮氏现在有不少合作往来,她要是借助那边的话,还是相当于朝哥哥低头。

她并不想低头。

可这段时间的小日子过得实在是太难了,今天晚上如果哥哥不来的话,她可能就更难过,没准还要和那个老太婆打起来,闹到警察局,对于她来说半点好处都没有。

还是有哥哥在的好。

挽挽不知道阮景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种小地方,但知道这不可能是巧合,既然如此,那之前他应该也会关注她的生活。

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怀念过哥哥的好。

离家出走那天她还看到他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直男不会挑礼物,但往贵的选择准没错,而且他知道自己不一定挑中她喜欢的就索性之前给了卡。

脚麻了还有哥哥抱,吃饭时头发披散还有哥哥帮忙扎起来,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句哥哥就能解决。

他其实挺好的。

“哥哥……”挽挽跟在后面继续慢吞吞地走着,“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阮景停下来,等她走到自己的跟前。

她个头矮,他看她的时候还要低头。

投落的一片光影照在她的脸上,眼眸湛黑,依然漂亮,但少几分以前的天真烂漫,看来这段时间没有白白体验艰苦生活。

阮景说:“你知道就好。”

“但是……我还是不想跟你回家。“挽挽停顿了会,“我上次离家出走的时候说过,我们打了个赌,我不想认输。”

因为不想认输,所以宁愿这段时间自己狼狈地过着也要倔强地坚持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妹妹这么倔强。

阮景眉色染着无奈,“好,是我认输。”

“真的吗?”

“嗯。”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先回家再说,你看你瘦的。”

这一次,是他先低头。

挽挽的唇角顿时扬起来,反手抱住男人的胳膊,“那我就回家啦,哥哥真好,我超喜欢哥哥的。”

她小手小胳膊的,抱着人的时候身子还软绵绵的,靠近来像是棉花糖,又甜又软。

阮景垂下的手微微僵硬,神色倒是平和,牵起她的手,“嗯,走吧。”

挽挽走路带风,恢复以往活泼乱跳的模样。

没走两步,她又慢悠悠地提起来:“不过哥哥你知不知道,上次我们打赌的时候,还说,如果谁输了的话,谁就是小狗。”

“说了吗。”

“说了啊。”她认真抬头,“你要是认输,想让我回家的话,就得当小狗诶。”

“噢。”他很平静,“那就当吧。”

“……”

微微怔了几秒,挽挽眼睛微微抬起,望着男人面孔很长时间。

阮景按下电梯,“怎么了。”

“突然觉得哥哥……太好了,宁愿自己当小狗,也要劝我回家。”她吸了吸鼻子,“有点被感动到。”

她那模样仿佛真的是被感动到。

但越是这般真情实感,越让阮景不太相信。

果然,进电梯之后,他就听见那好妹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似的乞求:“那哥哥你能汪两声给我听听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兄妹之间的基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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