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一脸茫然地坐在桌边,草为萤已经走了出去。

窗外传来少年的声音。

“你把他带过来,我来帮你。”

陈鹤把头伸出窗外,看着少年在青苔长街上越走越远,大声地喊道:“我怎么带过来?”

草为萤想了想,回头说道:“你看的书挺有意思的,到时候你就随便找几本这样的书,在书里找个酒字,或者找个剑字,然后大喊,我要去老狗镇!”草为萤转回头去,肩头不住地耸动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记得声音大点,不然我可能听不见,然后你就可以进来了。”

陈鹤还想说什么,身形却是渐渐虚幻下去。

草为萤走到那条老狗身前,憋了许久,然后放肆地笑了出来。

摸着老狗耸搭着的耳朵。

“现在你可是镇长啦。”

“汪汪汪!”

.....

陈鹤一梦醒来,看了眼天色,便开小轮椅匆匆出了悬薜院,只是出了门,却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南岛,便正好遇见在河边抱着剑鞘看着人间的张小鱼。虽然与张小鱼不是很熟,但是陈鹤也听南岛提起过他,更何况张小鱼作为人间剑宗弟子,自然会对南衣城之事比较熟悉。

“小鱼先生?”

张小鱼正在看着河水想着一些事情,便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虽然他不喜欢别人叫自己小鱼之类的名字,但还是回过头去,陈鹤坐在那他们和云胡不知鼓捣过的小轮椅上,正一脸匆忙地看着自己。

“有事吗?”张小鱼觉得自己明知故问的本领还是有待加强。

“先生知道南岛在哪里吗?”

张小鱼沉默了少许,说道:“或许在城东那边,你可以去那边找找。”

“多谢。”陈鹤得到了答案,没有多想什么,匆匆启动了小轮椅,向着城东而去。

张小鱼站在那里,看着陈鹤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河水与自己怀里的剑鞘,静静地想了很久。

悬薜院里有什么?

张小鱼将剑鞘背好,向着院中走去。

一直到停在藏书馆前。

南岛后来便一直住在藏书馆中张小鱼自然是知道的。

站在藏书馆前仰头看着这个夜色里看起来无比寻常的院馆许久,张小鱼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初张小鱼为了赚取打牌的钱,也曾在这里待过,自然对里面十分熟悉。径直走上了三楼听风台。

虽然张小鱼走得很平静,就像往常要去打牌一样,但是他身后的剑鞘之上,一直萦留着剑意,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

听风台很安静,什么也没有,那扇通往休息室的门开着,不知是被风吹开的还是忘了关,里面很平常,除了床椅就是陈鹤看过的传记小说。

张小鱼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站在听风台边,沉默不语地看着人间。

满林竹叶在春夜风中簌簌作响。

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

那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的剑,消失在人间这么久?

张小鱼沉默许久,转回身去,正要离开,却是瞥见了一旁桌子上,一颗在茶壶酒杯旁已经快要干瘪的桃子。

南衣城最近是有卖桃子的。

但是哪有这么大的三月桃?

张小鱼看了许久,走到桌前,抬手摸了上去。

身后剑鞘嗡鸣不止,像是遇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

张小鱼的指尖在触碰到那颗桃子的一瞬间,脸上瞬间便多了一道狰狞的裂纹,如同有一剑落在了面门一般,看起来格外的惊怖,而身后的剑鞘与此同时骤然裂开。

闷哼一声,张小鱼匆匆向后退开几步,脸上的裂纹缓缓消退,嘴角却是溢出了一丝鲜血。

“斜桥?”

张小鱼似乎听到了一个疑惑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但是很快那个声音便消失在听风台。

满楼微风,青竹招摇。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是张小鱼心中的惊骇却远没有停下。

不是因为自己的剑鞘裂开,或是在那道剑意下受了内伤。

而是那两个字。

斜桥。

斜桥当然不止是剑意境界之名。

他是曾经磨剑崖之人,剑圣青衣四弟子。

也是他的师祖。

人间剑宗第一代宗主。

张小鱼知道,自己的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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