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王府,占据东市永兴坊青龙巷整条孟章街。
乔钿华被当作包袱一般驮在照夜玉狮子上,一路颠簸,连低声咒骂赫连铮的力气都没有。
马蹄骤然停下,她滑落在地,腿脚酥软,两眼发黑。
“爷,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么?”赫连铮的贴身侍卫吴钩,瞅着乔钿华煞白的小脸,吐槽道。
“阿钩,小娘子嫌弃本王身子脏,睡一只铜人都比睡本王干净。”赫连铮翻身下马,轻描淡画一句。
“小娘子,你怎能诬陷爷!爷为了心爱之人,一直保持着清白身子。”吴钩恼道。
乔钿华听后,想到纯情小处男五个字,不禁捂嘴偷笑。
蓦然,赫连铮大步流星,将她拎起,丢给吴钩。
可怜的吴钩,不敢触碰乔钿华,又唯恐乔钿华摔断胳膊,只能当一回人肉垫子,欲哭无泪呀。
“洗干净了,送到待霜轩。”赫连铮回眸一笑,眼尾勾起。
“爷,您这是要开荤了!”吴钩兴奋得嚷嚷道。
待霜轩,是赫连铮的书房。赫连铮听后,脚步一顿,抚了抚额头。待霜轩左边是十八曼陀罗花馆,左边是三十六鸳鸯馆,总有一款刑罚,适合小娘子。
卧槽,什么贱男人,报复她竟然连自己的身子都要利用!
乔钿华简直恨得牙痒痒。她思量片刻,盯上吴钩,灵光乍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郎君,阿爹得知我并非他亲生,狠心将我送到顺阳长公主府。养恩大于生恩,我也无奈,但是我有了意中人。”
“意中人?”吴钩饶有兴致地问道。
语罢,乔钿华没有着急答话,大脑飞速运转。她能有什么意中人呢!她就认识两个郎君。一个是徐尚钶,狐朋狗友,小时候没少偷偷地讨论,大街上哪家娘子的玉桃饱满、哪家郎君的屁股浑圆。另一个是周铭泽,家里贫寒,阿娘不乐意她缠着周郎,自从周郎高中了江州谢元,态度立即转变。
“寒兰向晚,知为谁春。一生一代教销魂,曾经沧海泪痕干。雨湿芭蕉,乞梦蓝桥。得成比目当日愿,奈何长作断肠人。”乔钿华急中生智,创作一首情诗,眼角刻意挂着泪花,语调也是凄凄楚楚。
她瞧着吴钩动容的表情,继续道:“徐郎打小就想当游侠,徐伯父徐伯母从来不拘束他。而我被阿娘寄予厚望,除了读书还是读书。有一年落大雪,他翻墙过来,拉着我出去打雪仗,我们玩得尽兴,天地间似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咳咳,思来想去,还是让尚钶当冤大头吧。
“然后呢?”吴钩急切问道,眼角泛红。
“阿娘觉得,徐郎配不上我。她不知同徐伯母说了什么,徐郎一家连夜搬走……”乔钿华扮演出苦笑模样。
咳咳,这凄美的爱情故事,胡诌得她乔钿华也相信了。
“今日,你与他相遇在长安,喜忧参半。你知道,你如今是举子,再也不能喜欢他。”赫连铮不知何时,去而复返。
“爷,小娘子太可怜了。”吴钩哽咽道。
“乔钿华,家道殷实,父亲是铜匠,母亲卖酒。那位徐郎,应当是驾部主事之子。你们两个门当户对,倘若你阿娘知道你的心意,必定欢喜。”赫连铮居高临下地凝望乔钿华,笑意清浅,透着嘲弄味道。
“北海王殿下,我是苏锦华。”乔钿华闷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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