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两个月过去,那日之后姜兰姝沉寂了不少,伺候老太太也不如往日积极了。

倒不是“破罐子破摔”,纯粹是心情太低落,大部分时间是想着闷在屋子里。

时间飞逝,春雷炸响,连续几日的春雨绵绵下过去,天气刚有好转,顺昌王府便送来请帖,请朝中各臣以及家眷们到王府吃酒。

这日一大清早,沈盼儿沈月儿相约着到静和堂请安。两个姑娘都穿了新衣裳。

沈盼儿着浅黄玉兰花夹绸长袄,头上依旧招摇的簪着夸张的流苏钗;沈月儿身上则是件朴素月华裙,头上只有一根银钗,清醒斯文。

请完安后,沈盼儿才跟沈老太太说起顺昌王妃邀请侯夫人去马球场打马球一事。

沈老太太捧着手中还冒着白雾的热茶,轻笑道:“你们不是最爱打马球吗?好几月没活动了去就是了,还跟我说做甚?”

沈盼儿瘪瘪嘴,看了一眼她身后“绝交”快两月的叶泠雾,回道:“大伯母说了,家中小辈都要去,不能厚此薄彼。”

其实秦明玉是怕沈盼儿又嚷嚷着不带沈月儿,又担心沈辞找借口不去,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话中“都”可不包含叶泠雾。

沈老太太知道家中两个小女娘闹了些矛盾。

这几月叶泠雾没少给沈盼儿的潇湘院送吃的东西,就是为了求和好,但沈盼儿气性大,硬是没收。

宣嬷嬷很会察言观色,知道沈老太太不表态的意思,恰时给个台阶,揶揄道:“三姑娘都会说厚此薄彼了,老太太何不就依了三姑娘的意思,让姑娘们去打打马球,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沈老太太听宣嬷嬷故意说的“姑娘们”,默了默道:“你既叫泠丫头去,兰姝不也是家中小辈吗?”

闻言,沈盼儿皱了皱眉,不友善地盯了眼姜兰姝,撅撅嘴道:“兰姝姐姐若是想一起那便一起吧,反正今日大伯母让准备的马车够大,多坐一人也是可以的。”

马车里晃了约半个时辰才到了顺昌王府的马球场,球场草地宽阔,就连备上场的马都是名贵的品种,排场甚大。

前来赴约的人家下了马车,都往高台上走,高台站着好几个王府小辈迎客。

顺昌王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随父亲一般没大出息,在宫中没有要职不说,成日是游手好闲。唯一的女儿柳飞燕更是不用说,早些年嚣张跋扈出了名,现在倒是端庄自持不少。

一大家子徒有贵族的虚名,表面光鲜,其实若不是和宁北侯府,付国公府两家都交好,在这京城还真是查无此王府。

春日的天微凉,柳飞燕披着件珊瑚披风望眼欲穿地盯着入场口。只因宁北侯府回了帖,说是沈湛也会赴这场马球会。

这不,宁北侯府马车刚停下,原本还神色郁郁的柳飞燕,提着裙摆兴高采烈地信步过去。

“见过大伯母!”柳飞燕款款行礼,望着最先下来的秦明玉,笑得跟朵花似的。

可慢慢她就笑不出来了,直到沈家小辈都齐了,沈湛也没出现。

秦明玉将柳飞燕那失望的小模样看得明明白白,牵起她的手拍了拍道:“今日顺昌王府设宴挽舟是知晓的,奈何他朝中公务在身临时走不开,等他忙完了,从宫中到这也用不了多久。”

柳飞燕闻言又提起笑容,挽着秦明玉有说有笑的朝高台走。

身后的沈家小辈们可不乐意了,这么一说,他们倒是应了那句“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来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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