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迷雾、无穷无尽的怪物、几百丈高大的怪物,怪吼、撕咬、疼痛、血液……
“那些怪物……”他看向灵诗剑,“你是怎么处理的?”
灵诗剑不答,只带着奇怪的笑看着他。
“怪物……”
张子羽终于反应过来。
怪物、无穷无尽的怪物,毫无征兆、凭空出现在校园外,在大学城,在江州,在龙国,在现实世界……
这可能吗?
显然不可能。
所以,他当时为什么笃信不疑呢?
“所以是什么情况?”他问道,“摄魂?摄魂的施法距离这么远?”
“不是摄魂术,是毒。”灵诗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毒?”张子羽恍然大悟。
白天那个长得卡哇伊但是大长腿的小姐姐,唐门中人。
“致幻的毒?”他问道。
“答对了。”
“那我的伤?”
“你自己,一拳一拳,幸幸苦苦打出来的。”灵诗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有你的车,等会你自己去看,被你亲手砸得……唉哟!”
张子羽的脸慢慢黑了下来。
在灵诗剑“哈哈哈”的笑声中,他脑子里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他握着拳头、攥着短棍疯狂殴打自己,打砸自己的车。
……什么《搏击俱乐部啊?!
“我的伤怎么好的?”张子羽黑着脸问,“你施展了治疗法术?”
“哈哈哈……”灵诗剑大笑着,回道,“我……我哪里会……治疗法术?”
她指了指枇杷树,“是她,用血肉之力给你疗的伤。”
枇杷树?
张子羽看向院中那棵枇杷树,枇杷树已经止血了,虽然还是光秃秃的样子。
但最重要的是,气氛不一样了。
此处小院,没那么阴森恐怖了,外边的路灯终于恢复了自己的职责,有柔和的光照到了小院。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局面?”他问道。
张子羽此时的感觉,跟王涛带着他看世界杯是一毛一样的,他不懂足球,就会问:
“现在是哪个队踢哪个队?”
“进球了?哪个队进球了?”
“他为什么吃黄牌了?”
“越位是什么意思?”
一场球赛看着看着,他就会问:“现在是个什么局面?”
灵诗剑笑完了,才回道:“枇杷树和倪敏,是一个人。”
张子羽愣了一下,又点点头,这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因为能从多点线索中窥视到。
“其背后,确实有一个魔道修士。”灵诗剑又道。
张子羽指着墙边的纸人,他刚才看到了,问道:“他吗?”
“你瞎啊?那就是一张纸人。”
“……”
他又问:“那个魔道修士呢?”
“他没有出面,只是派了这张纸人过来。当今天下,太平盛世,邪不压正,魔道修士都只能是这等藏头露尾之辈。”灵诗剑解释道,“剪纸成人,一门神通,知道吧?”
“有所耳闻。”
灵诗剑说着,后退坐到藤椅上,将她在幻境中的所见所闻,一一讲给张子羽听。
张子羽听着听着,挨着在旁边藤椅上坐下。
他看着枇杷树,听到倪敏是活着时被剥离的灵魂、是被邪修封印在枇杷树中的、被邪修当成了修炼工具人,他也如刚才的灵诗剑一般,看着枇杷树怔怔出神。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又想起这句话。
本以为是感人的爱情故事,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恐怖故事。
“我们现在怎么办?”灵诗剑说完了,又问道。
“那血肉之力是怎么回事?”张子羽问。
“是些鸡鸭、猪狗,牲畜。”
这是小院里有尸腐味的原因。尹康常常掩埋动物在琵琶树下,饲养枇杷树。
“所以杀人的,其实是尹康。”张子羽叹道,“他杀了倪敏。”
倪敏如尹丽娟说的,确实是个温柔的人。
该负责的是尹康,以及那个魔道修士。按人间法律,尹康至少该被判故意杀人罪;按修仙界规矩,魔道修士人人得而诛之。
可是,现在报警抓尹康,还来得及吗?还有用吗?
至于那个魔道修士,只有一具分身出面,更是无从抓起了。
“但还是得收了她。”灵诗剑道,“一是她确实杀了人,对于杀了人的妖物,必须死;二是她被封印在树里,其实是一种折磨。”
杀了她,是帮她解脱。
“现在……”张子羽问道,“是在等尹丽娟他们来送她最后一程吗?”
“嗯。”灵诗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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