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四个马贼五花大绑捆的那叫一个结实,阿大又使劲踹了一脚那抱着脚腕疼到流泪的马贼,仍旧气不过地骂道:“再他娘的出声老子把你舌头拔了。”
马贼自然明了这身差服代表的是什么身份。守捉郎是做什么的,在西域横行十数载的马贼要是不知道可就真让人笑话了,他绝对相信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守捉郎说到做到。当下只能忍痛咬牙,把哀嚎变成了呻吟。
对自己恐吓的效果相当满意的阿大得意的拍了拍手,想想自己今天的战果还是相当不错的,总比整日里待在那楼兰城里痛快多了。
他喜欢这种感觉。
最初守夜的马贼被少年一块碎银砸晕,一个马贼被少年踢得也晕死过去,一个马贼疼的估计让他说话也是徒劳,只剩那个说是腿抽筋的马贼还能悻悻坐在那里,眼都要喷出火来。
少年觉得好笑,道:“怎的,难不成想说要不是抽筋就能把我们全都抓起来?”
马贼也没傻人,眼下这境况自然不能口齿牙硬的再说狠话,那马贼将头扭向一旁,也不说话。
少年蹲下身子,问道:“你们在这里建了这么个小屋是做什么用的?”
马贼不说话,看也不看少年一眼。
少年看看马贼,又侧头看向阿大,道:“有没有办法让他开口?”
“简单。”
“问问他这屋子是干什么用的,问问那个姑娘。”说着话,少年起身走向那座简易小屋。
小屋里早就被此时正在旁边打水的小守捉郎翻了个遍,小孩嘛,好奇心都挺大的。
屋内也无甚摆设,几床破旧棉褥铺在地上,几床破旧棉被凌乱的蜷在一旁,能称之为墙的草席上挂着几个水壶、几块牛肉干、几张沾满黄土的饼。如此摆设估计和戈壁滩以外的土堡相似,仅仅是马贼的临时据点。
屋外老殷头儿正心疼的检查那匹被阿大欺负的马,嘴里低低咒骂阿大。
都说马有灵性,久处便沾人性,方才为了引马贼注意赶走的马,阿大还说这马会回来,少年都有些不信,可真见到这马遛弯一样踢踏着回来,少年也是不得不讶然。
少年上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他怎么就歪倒了?”少年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那个说是腿抽筋的马贼。
正用自己水囊喂着其实并无大碍的马,老殷头儿很是自然的回道:“离这么远,天这么黑,哪能看清。”语气里还带着一股子愤懑,让少年心中不免好笑,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小心眼的记恨阿大,老小孩。
阿大那边起初的痛苦惨叫显然是严刑拷打的原因,眼下声音渐小,少年扭头去瞧,就见阿大急急跑来,边跑边喊:“快跑快跑,马贼要来。”
这才想起一开始那个马贼曾向天掷出烟花发出信号,少年推算时间也得有了两刻钟的光景。四人迅速上马,由阿大带头向东跑了。
临走老殷头儿还落井下石的将那小屋推倒,眨眼的功夫便让小屋里的灯油引燃,刹那升起腾腾火光,倒也照了个透亮。
跑了约摸得有半个时辰,这一来一回差不多又快回到了戈壁滩。这大漠不比其他路段,沙子柔软易陷,再好的马跑个把时辰差不多顶平路上两三个时辰,四匹马累的够呛,一阵阵的响鼻。马上四人也是颠的不自在,确定不会有人追上才勒绳停下,下了马在地上是大口喘息。
少年毕竟自小熟稔呼吸吐纳的窍门,最先缓过劲来,问道:“问出什么了?”
海饮几口水,又喘了几口粗气,阿大道:“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了。刚才那地方是马贼设的据点,沙海外围设了一圈,足足有五六十个,五十里一处,两人一队,一日夜一更换,用来劫掠过往客商。”
老殷头儿也是怕这京城来的公子闻不惯自己这粗劣烟叶,找了个下风口离得远了,又塞了一烟袋锅子,就着那葫芦劣质浊酒吧嗒吧嗒的吸了两口,插话道:“这群马贼还真有些头脑,虽然是在沙海可也彼此之间有个照应,咱们王朝的馆驿制真是学了个十成十。”
少年自然不关心这些事情,催问着阿大,阿大又道:“听那个马贼说,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少年虽说是挺烦那个一句话能悟出许多内里道道的太守,不过此刻也是有些想他了,至少这个太守不用自己多说话,甚至不用刻意说什么,就会告诉你所想知道的。
阿大又仰头灌了几口水,续道:“西南若羌屯兵城,再向南百里有座废弃守捉城,算是他们一个大的据点,两日前他们几个同伙抓了一个小姑娘曾在此处歇脚,说是要送到那里去。”
少年大喜,翻身上马,一抖缰绳便疾驰出去,这一连串动作把三人吓了个一愣怔,出神看着已然远去的少年。
没跑多远,少年复又折回,表情略带一丝窘迫,干笑道:“若羌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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