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星也是认出了易小刀,身边的香莲儿应该就是他在王府里口口声声嚷嚷着要给自己的提亲的“妹妹”吧。
“船家,你要是有事就算了吧。”李定星虽然平日里言语不多,但是颇懂得体恤百姓,因此也极受爱戴。苏城的百姓一提到二公子都是竖起了大拇指,刚刚船家愿意再次摆渡,除了讨好也有尊敬之意。
“不不不,难得二公子有雅兴,小人不妨事的!”船家连连摆手拒绝,加快了手上收拾动作,很快,船舱里的杂物便被堆放到一边,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四五张小凳子。
“真是势利!”香莲儿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这句牢骚自然是被在场的众人都听见了,船家此时有口难辩,索性装作没听到,就站在一边等着李定星上船。
李定星身边的侍卫们听到香莲儿这话就不乐意了,在一旁就要上前发难,李定星伸手拦住了身后的几名侍卫,拱手说道:“若是易公子,易姑娘不嫌弃的话,还请一同上船,同游苏城。”
香莲儿杏眼一瞪:“什么易姑娘?我叫香…”话还没说完,香莲儿就被易小刀捂住了嘴巴。
“香…相请不如偶遇,恭敬不如从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别说那么多了,赶紧上船吧!”易小刀顺着香莲儿的话说下去,连拉带拽地将香莲儿拖上了船。
“这…小老儿我这船…”船家欲言又止。
李定星心思通透,明白船家的意思,回首对众侍卫说道:“你们就在这等着我。”
“可是,二公子…”侍卫们还欲分辩,但是李定星已经不打算去听了,径直跟在易小刀和香莲儿身后上了船。
船家收好绳子,撑开了竹竿:“开船咯,二公子坐稳啦”
李定星不去理会船家的好意,或者说没工夫理会,他坐在船舱中紧紧地盯着易小刀和香莲儿:“二人究竟是何身份?”
香莲儿听到李定星来者不善的问话,知道谈论起正事,不是自己可以插嘴的,原本坐在二人中间的她,默默挪到了一边。中间少了香莲儿,易小刀直面李定星,也是丝毫不怵。
“嗯?南淮王府的二公子还不知情吗?我乃陛下钦点的使节,有什么疑问吗?”易小刀一副诧异的样子。
李定星冷笑道:“陛下钦点?陛下钦点的使节为何突然来找藩王提亲?哪个使节敢和藩王走得这么近?再者说了,既然陛下钦点,为何不与黄大人同行,反而鬼鬼祟祟,尾随我去大阳山呢?”
易小刀耍起了无赖:“南淮富庶,在下给自己找个安身立命之所有何不可?那大阳山可不是南淮王府的地盘,偏你能去?我就不能去?”
李定星见易小刀并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气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知道再问多少也是白搭,转而看向香莲儿:“这位易姑娘…当真姓易?”
“我才不姓易呢!我叫香莲儿!”香莲儿有心想要忍住,但是一想到要吃亏,当即脱口而出。
“对,香莲儿,乳名香莲儿!”易小刀反应极快,连忙补救。
李定星从船舱里站了起来,奈何船只太小,李定星要是站直了身子,怕是顶篷都要戳个大窟窿。
“我不知道你们来南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真的是陛下的使节,忙完了公事还请尽快离开。若是敢在南淮撒野,一定让你们…”李定星狠话还没放完,河道两边的百姓争相指着天上吵嚷了起来,将他的声音淹没了。
香莲儿最好热闹,见两边百姓都指天而嚷,知道定是月亮出来了,连忙在船舱里向船尾冲去,不慎绊了一下,却也不管不顾,继续照着船尾爬去,将李定星还撞倒了。
“易姑…我…”李定星摔了个七荤八素,一时分不清易小刀和香莲儿在哪里。
易小刀也跟在后面向船尾而去,一年一度的中秋赏月,不可不看。还顺手将摔倒在船舱里的李定星扶了起来,一起拖到了船尾。
“月亮真美啊,小时候每次中秋,我娘总会变出四块大月饼。爷爷奶奶各一块,爹一块,我和弟弟一块,那味道可真香啊!”香莲儿双手捧腮,趴在船尾,回忆着说道。
“中秋…娘…每年中秋,我娘也总会端出好一大盘月饼,一家人根本吃不下,大哥还总是浪费,月饼到处乱扔,娘亲都会跟在大哥后面收拾。后来就只给大哥一块,再不多给,多余的月饼,都送给仆人们…”李定星斜靠着船舱,悠悠地娓娓道来。
“小刀,你呢?每年中秋的时候,你能讨到月饼吗?”香莲儿问向易小刀。
易小刀抬手在香莲儿翘臀上轻拍一下,发现李定星还注意香莲儿的话语,才稍稍安心。
易小刀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今天在王府里也没见到王妃。”
李定星哭笑一声:“你见不到了,我娘…三年前就去世了。”
香莲儿本来对易小刀的“吃豆腐”行为有所不满,此时听到李定星的娘亲遭遇,不由得将责怪易小刀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老天爷也真是的,王妃这种大好人…”
“我娘的确是个大好人,但是并不怪老天爷”李定星突然恶狠狠地说道“要怪!就怪那帮江南的世家大族!我娘回家省亲,回来的路上就被山贼劫杀了!要不是那帮世家大族在后面撑腰,哪路山贼敢劫南淮王府的车马!”
易小刀眉头轻扬,面上不露声色:南淮王府的王妃竟然死在了江南氏族的手中,这倒是一件大事,一直以为也没听说过…
“后来呢?南淮王去找他们算账去了吗?”香莲儿本就好奇心重,听得入神就要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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