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轻轻扫了一眼面前坐着的老宋家一干人等。
然后默默的饮茶。
宋老太太对文茵的嫌弃已然无疑。
但她还是钟爱自己那个刚在朝堂上立了功升了官的孙子宋程昱的。
所以对着宋程昱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甚至于叫了人去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他坐。
这下,人都坐定了。
刘婉婉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今日叫老五媳妇儿过来呢,其实是想成就一对好事儿,就上午那会儿子,斯连喝了些许酒,稀里糊涂的闯入了西院里,就冒犯了你身边的那个大丫头,那丫头估计是吓着了,弄了些误会,伯母我也已经好好教训过他了,但想着那个小丫头其实也到了能婚嫁的年纪,咱们肯定也不好委屈了湘竹那丫头呢,所以想着给她许配给我们斯连,就来问问老五媳妇儿的意见。”
文茵放下了茶盏,面色淡淡的,问:“这事儿是伯母的意思?还是……”
文茵看向了宋斯连。
宋斯连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文茵,让文茵十分不适。
宋程昱也感受到了几分不快,便是站在了文茵的面前,挡住了宋斯连的目光。
刘婉婉看到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脸上也挂不住,刘婉婉看了一眼巧心,巧心很自觉地暗地掐了一把宋斯连,宋斯连的眼神才收敛了回来。
宋斯连连忙应了话,道:“是、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对湘竹姑娘一见倾心,想以后能够对她好。”
文茵轻轻一笑,反问:“对她怎么好呢?”
宋斯连顿了顿,道:“自然是金银穿戴,吃喝不愁,也不用再做伺候人的事去了。”
“可,说到底,也是当个妾,当个姨娘。”
文茵说着,宋斯连便没接下去话了。
刘婉婉则是道:“毕竟是当主子了,不管是姨娘还是妾室,那也是一辈子求不来的福分了,有这么好一门亲事,老五媳妇儿搞得我们好似害了湘竹姑娘似得。这一般人家家里,就是娶妾也是找的良家子,何况是入我们宋家,这也都是看在将军府上家教严苛的面儿,才提了这婚事的,老五媳妇儿不会不知道这些道理的吧。”
文茵看向了那边站着的张秋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道:“堂弟说给湘竹穿金戴银,可我瞧着弟妹手上也没一个金银,就是头上的梳妆也不过是根素簪,湘竹来宋家当妾这是要比正室还过得滋润了?”
张秋霞被点名,头立即低下去一分。
刘婉婉咽了咽喉,道:“秋霞信佛,是不爱那些穿戴的。”
文茵则是指向了张秋霞身边站着的巧心:“主子信佛,做奴婢便有理由比主子穿戴的还要好了,老宋家门楣是真开放,奴和妾都是要越到正室的头上去的。”
巧心听闻,心里一惊,给手上的金镯子立即收拢到了袖子里。
一时间,姜氏和宋岫岩也对视了一眼,虽然二人没说话,但心里已然明了文茵对刘婉婉提出的婚事并不赞同。
宋老夫人坐不住了,宋斯连是她最疼的孙子,如今孙子喜欢一个丫头而已,还要看孙媳妇儿的眼色才能定夺是否给那丫头拿下来,在宋老夫人眼里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宋老夫人这个时候出了声:“五孙媳说这个话,是觉着我们老宋家亏待了秋霞,不然你问问秋霞,看看她这个当正室的,有没有被苛待?”
张秋霞被老夫人提及,身子便是一抖,她立即回应道:“没有,婆母对秋霞很好,老夫人和相公亦然。”
宋老夫人满意一笑,再看向了文茵:“咱们老宋家,是比不得京城的大户人家,但怎么说也是这县城里最大的一户了,老身这大儿子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二儿子在家里种田耕地也有自己的一番本事的,供养一个丫头,还是不在话下,五孙媳妇儿何必拦了这门好亲事,就说湘竹姑娘会伺候人,你也不能给一个已经及笄、且到了婚嫁年纪的丫头困在身边,这不是耽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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