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才扎好,小白杨便笑的摔滚在炕上,身为大姐的心遭到挑战,只好快速的给自己又扎个和樱花一样的发型,在樱花强烈要求下也扎上布条。两个人远处一看,就像喜庆的一对娃娃。

我才9岁,如今是个小女生。

云姝婳不住的这样心头宽慰自己,才克服心理障碍,牵着幺弟和幺妹,拿着几个草绳去后岭拣枝桠。

冬季山中的枯枝败叶特多,云姝婳手上包块麻布,在雪中扒拉半日,又掰扯许多灌木,才收拾出一捆粗点的枝桠。

云姝婳又给樱花白杨收拾了点细枝桠,给两个娃娃扎一小捆,叫他们拖在地面拖着走。

拖到村头时,一帮娃娃正在村头的荒地面作游戏,见云姝婳姐弟三个人背着枝桠来,嘻嘻嘻的拍着手围过来唱起儿歌:

“没父没母,云家姐弟三个。爷、奶撵出门,成日没有家。吃糠又咽菜,众人笑嘻嘻!”

云姝婳实在无语,谁这样无趣,就这样文化水平还敢编歌编排人。

结果云姝婳姐弟三个还没有说什么,一个小少年跑来挥着胳膊驱撵那帮稚童:“胡说什么,走,一边玩去。”

正是容奕。

有个娃娃呵呵笑着躲开容奕的驱撵,说:“奕哥,你老护着云家那妮子,是不是瞧上人家了!你这样,安家胖丫可是会吃醋!”

容奕的脸轰的一下变红:“滚,少满嘴跑粪车!”

几个娃娃嘻嘻嘻的笑着跑开。

容奕局促的站在云姝婳眼前,头也不敢抬:“姝婳,你不要听他们胡说……”

云姝婳点头,一笑:“没有事,谢谢。”

这帮小鬼也是早熟,云姝婳不禁心头感叹,才几岁,搁21世纪就是上小学年纪,就开始叫什么瞧上不瞧上的。

容奕见云姝婳这不在乎的模样,心头居然有二分怅然,就是少年如今还不大明白的这样的心情的意义,眼巴巴的看着云姝婳带幺弟幺妹离去。

云姝婳姐弟三个人归家卸了枝桠,又往山中去继续搬,这样来回跑两回,云樱花云白杨到底是年纪太小,累的倒炕上起不来,云姝婳便嘱咐两个娃娃在家歇息一会。

云白杨头一粘枕头便睡着了,云樱花还挣扎:“长姐,我想帮你……”

云姝婳摸云樱花的头发:“你在家帮长姐照看杨哥儿,等晌午长姐回来给你们蒸菜包。”

云樱花点头。

云姝婳活动疲累的肩头,瞧了瞧阳台上晾着的野梅,已干,不禁又开心。

她往暖炕里填柴,封好土炕口,叫火不是太旺免的烫到樱花白杨,又能持续烧好长时间。

云姝婳背上筐,取个麻布做的大兜,从屋里边角寻出一把先前她父亲特地寻人给她定作来玩的铁锨,又去仙女岭的山谷。

这回她有备而来,带器具,就不信挖不出她的白麦冬!

云姝婳干劲十足,找了根枝桠把药上的雪打落,往手上呵口气,牟起劲来开始铲白麦冬。

白麦冬的叶较多,能入药的是根,可挖时又要当心,不可以伤了根。云姝婳这具身子的劲道一时没有控制好,接连挖坏两枚后,才逐渐熟起。

冬土极难挖开,云姝婳这小身子挥铁锨挖近两个时辰,才挖一筐,她怕根冻坏,又拔许多叶铺在白麦冬根上。云姝婳收铁锨,歇息会,又去拣梅花,足足收一兜儿,才一掌拿锨,一掌拖兜儿,肩上还背着筐,向家走去。

累么?自然。她这身子才9岁,放21世纪正是在爹妈膝下玩乐的年纪。

可累又怎样,老天给她新生的契机,她就会牢牢抓住,不管怎样,她云姝婳要好好活下去!

云姝婳咬牙,离家越发的近。村头有几个小娃瞧她这窘迫样还笑她,有几个冬季中闲着无事的妇女“诶喑”声说:“姝婳呀,你这是饿傻了吧?咋背一筐虎腔根?那东西可不是吃食。”

云姝婳也不讲话,她怕一开口便泄气。

那几个妇女窃窃私语:“真可怜呀。”

“我家二柱子比她还大1岁,全都没有这毛丫头能干。”

“是呀,底下还有两个小的,长辈儿也不管,不这样干还可以咋办?”

云姝婳听到她们的谈论没有吱声,背着那一筐子白麦冬进家门。

她搁下筐瘫炕上,不想再动。

云樱花明事理,赶紧给大姐倒碗热水递去。她爬到云姝婳背后,小手捶呀捶。

云姝婳仰着颈子一口焖了碗水,长出一口气。

“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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