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京的心突然不可遏制地疼了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缓缓伸出手摸了摸绿珠柔顺乌黑的秀发。

他轻叹一声:“你这傻瓜。”

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还带着一丝心痛与懊恼。

绿珠愣了一下,旋即破涕为笑:“玉京哥哥......你说什么?你是说,你相信绿珠吗?”

“好困,我先睡会儿……”

衡玉京觉得浑身乏力没劲儿,迫切地想要闭目休息不想多说话。

绿珠喜极而泣,还好这虫子还是有点用处的。

绿珠嘴角微微上扬,转身她将那只虫子拿起来端详。

“真丑。”

小虫子在她的掌心蠕动着,像是在讨饶。

它的体积很小,不足半两重。

“不管是美虫还是丑虫,只要对我有益都是好虫,好在它还挺争气的。”

绿珠捏在手里,轻巧地将它放回原处。

秀眉舒展,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微笑。

“公主啊公主,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还有个杀手锏能让衡将军只记得我一人。很快了,很快他就会忘记你。”

……

回到梳妆镜前,季连初看到铜镜中自己的容颜。

她眼神黯淡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退,最终化作一抹苦涩。

终究是她把问题想得简单化,绿珠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季连初以为绿珠在她意料之中,她可以将计就计。

真的是她太大意了。

季连初轻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我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

好好捋一捋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能更快的完成任务救赎恶女。

衡玉京被关押,绿珠被罚,狗腿子男人被关进柴房。

坏人受到了惩罚,任务并没有结束。

季连初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公主丘临锦最想要的不仅仅是绿珠得到应有的惩罚,而是那个他曾深爱的少年郎能回心转意。

可是这些都是奢望。

衡玉京根本不会爱她。

他爱的,是另一个人。

季连初叹了口气,真是好一对痴男怨女深情错付的戏码。

衡玉京对绿珠是愧疚,是关怀。于她而言有何关系呢?

她站在窗边,看向外面的天空。

今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她突然有些想念赫连胥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否安好?

第一次陷入华胥梦境的时候,他和他被选入进入梦境主角的世界里。

互换的身份,互换的性别。

可惜第一次任务没能成功。

她见到玉壶的时候就明白赫连胥来梦境寻她,想着有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任务完成的胜算得以增加不由得放松心情,可赫连胥的出现没有起什么作用。他和自己一样,并不能左右别人的梦境。

不管遇到什么事,自己必须要有应对的法子,不能依靠别人。

季连初这般想着,轻轻抿唇,眉眼间浮现出淡淡惆怅。

这样的日子,她还能支撑多久?

所谓的任务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儿?

......

第三天傍晚。

衡玉京和绿珠的囚禁地被一批穿着盔甲的侍卫围得水泄不通。

这次的抓捕任务,由一名副将领衔带头,他手持长剑,目光冰冷的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

“奉皇命,带走!”

他一挥手,侍卫立刻冲进柴房,将躺在稻草上的几个人拉起来。

衡玉京挣扎了两下,被其中一个人狠狠踹了一脚,差点跌坐在地上。

这几天他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半,特别嗜睡。

他皱起眉头,无精打采地抬眸看向那人:“你们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不善。

副将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就是那个即将被贬谪的将军,有什么好得意扬扬的这般与我说话。”

衡玉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是谁?”

“你还没资格问。”

副将的眼中闪过浓浓的鄙夷与轻视。

他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手下将几个人拖下去。

但手中的圣旨却猛然衡玉京抢了去。

大渝王朝提出的和谈条件之一就是衡玉京要作为俘虏人质送到大渝。

所以这份圣旨不言而喻,是他的催命符。

他征战沙场多年,杀了多少大渝百姓,如今以俘虏人质的身份回到敌国只怕是有去无回。

衡玉京将圣旨攥在手中,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发白。

“我说衡大将军,你还不赶快收拾东西跟咱们回去。”

副将见他迟迟不动弹,又催促了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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