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是谁在我背后???

刺耳的声音当然也引起了战甲人的注意。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现在了走道这里。

可当他到这里时,却只看到地上破碎的瓷片,并没有见到任何人。

奇怪,人呢?

他有些意外,怎么会有人逃跑速度如此之快,竟然连他都可以甩开。

事实上人也并没有真的甩开他,此时的叶帆正苦苦支撑在他头顶的天花板上,借着黑暗和视野盲点的微小漏洞,得此躲过一劫。

走道宽度还是很大的,叶还得把长剑插在对面的墙上,才能勉强够到两边。

姿势可能会很狼狈……而且很丑。但也别无它法了。

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需要耗费相当大的体能。下方的强敌仍站在那思索着什么,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叶在上方累得够呛,还一点声响也不能发出。在身心的双重压力下,他的体表开始渗出汗水。

漆黑的走廊里,每一道气息仿佛都拖戈着细线连接着深深的黑暗。每一次呼吸带着都无比沉重的平缓,如果稍有忽略,就会瞬间招来致命的暴击。

稍有不注意,身裹银甲的恶鬼会在下一次呼吸时闪现在眼前。再下一秒,就将失去所有的生机,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又在下方站了好一会。叶帆身体已经无比疼痛,却连一丝颤抖都不能发出。颈上汗水已经汇聚成流,沿着下巴滑动,即将落下。

拜托……不要掉下去……我的腿啊,再坚持一下,千万别掉下去……

拜托……快点走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不知是不是苍天终于听到了他的祈祷,银甲的恶鬼一边嘀咕着“难道是老鼠”,一边转身走掉,总算是离开了。

直到那人已经走得远远,他靠着最后一丝意志力硬撑的身心才终于得到了解放。

他几乎是跌落到地上的,全身都疼痛难耐。但是能大口大口呼吸,能好好活着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这时他又把注意力放到地上碎成一片的花瓶,他很清楚那绝不是自己弄倒的。

不可能是风吹倒的。这里还是相当密闭的空间,虽说有连通气的作用,但风力不可能大到这种地步……难道是有人弄倒的?可是刚才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也没有其他人了啊。

事实上,他高估了自己的常识。其实这里还存在着第三个人。黑暗中那双阴险的眼睛,对刚才的一切看得是一清二楚。

隐藏在黑暗中的能力者,侏儒族的巴菲尔,对刚才的一切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没错,是他把花瓶撞倒的。做这种事就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能伤到斯维娅。

结果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怂,看到强敌,居然直接躲起来了。这种缩头乌龟一样的家伙,真的能给斯维娅那么重的伤么?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那个穿了装备的家伙威压可真是不一般呀。恐怕没有了那身装备,也是一个实力极强的术士了。难怪斯维娅老是说别被人家搅局了呢。

叶帆休息不到片刻,便想到要马上把敌人来袭的事告诉队友。就在他拿起魔珠想搞清楚通讯失灵的原因时,却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后颈生出,而且一瞬间就遍布他的全身。

比他高上许多的身影,正站在他的身后,距离之近,让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那身战甲所透出的冰冷。这冰冷从自己的某个毛孔滑过,让寒毛一下子立起,又从另一侧毛孔滑出去,散发到深深的黑暗。

完蛋。这人……居然杀回来了。

那一瞬间,叶帆完全不记得,人是怎么呼吸的了。

那一瞬间的惊诧也在一瞬间就化为了绝望。银甲恶鬼,巨大的屠刀已经挥向了他。

在斩击离他脸颊只有毫厘之差时,他眼中微妙的光辉闪过。而潜藏在暗黑中的巴菲尔,忽然听到脑袋边上的那个柜子发出什么燃烧的细响。眼珠子一转,便看到柜子后居然还贴着一张黄色符箓,正在快速地燃烧着。

巴菲尔双眼瞪得大大……这符纸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它难道是……

下一秒,符纸燃出巨大火焰,同时释放剧烈的冲击波。

那冲击力之大,挨着的墙面瞬间就被剥开,露出其中黑色的钢板。又在一瞬间击中了不到两米外的叶和银甲人,他们原本的姿态在这巨浪中无法维持,被轰到对面的墙上,撞出巨大裂痕。

“砰!!!”

府邸所有人都听见了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宴会大厅的地面微微一震,许多舞蹈中的人没站稳,一个接一个栽了跟头。

“哎呀……疼死我了。”

“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爆炸声?而且好像离得挺近!”

大厅内顿时一片哀怨,摔倒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站起,收拾着自己的仪态。而罗定抬起头,看着天花顶上左右摇晃的吊灯,虽然摇晃的幅度不算大,但足以说明震波的威力。

动荡不安的时刻已经到来。

每个人都在劫难逃。

小小的一张符纸,点燃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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