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惊鸿和沐休书没等多久,白马相士右手把玩着玉马缓步走了进来。

“大师,白马相士这四个字是人称还是自称?”

还未等白马相士开口,洛惊鸿就用睥睨一切的语气咄咄逼人。

“嗯?”

白马相士为之一愣,随即走到一旁竹凳坐下,亲自斟了三杯茶,伸手示意洛惊鸿和沐休书过来坐,才慢吞吞回道。

“是谦称!”

“大师真有慧眼真空?”

洛惊鸿迈着款款玉步坐到白马相士对面,继续咄咄逼人。

沐休书则恭敬站在洛惊鸿身后,并没有落座。

“何须问,试后便知!”

白马相士挺自负回了一句。

“也是!”

洛惊鸿鹅颈微点,这刚要开口,白马相士便抬手打断,把那玉马放在桌面说道。

“莫急!姑娘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玉马是洛宝山老先生给的,他是家祖父!此行一为代祖父致谢,二为测字。”

还没等白马相士发问,洛惊鸿就未卜先知给出答复,随即起身退后三步,郑重其事的给白马相士深深鞠了一躬,用清雅风韵之声道。

“谢大师三年前替家祖父测字,方此幸免一难。”

沐休书见状,也跟着鞠了一躬!

“受之有愧!”

白马相士连忙起身躲过洛惊鸿鞠躬,随即打量了一番洛惊鸿,不确定道。

“你就是洛老先生最喜爱的孙女洛惊鸿吧?”

“嗯!”

洛惊鸿点了点头,随即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完全没有长者为先的觉悟,总是那么高高在上。

“洛老先生近来可好?”

白马相士并不觉得什么,随之坐下。

“无恙!”

洛惊鸿清冷的回了两字。

“洛老先生曾解我于危难之中,我便为他测上一字赠于玉马,你这一拜我可受不起。”

白马相士连连摇头。

“赊一刀,立一谶,一因一果赊刀人!测一字免一难是因,我来于此便是果,这是我们赊刀人规矩。”

洛惊鸿一脸冷傲道。

“既然是因果,那么找我测字也是因果了?”

白马相士犹有兴趣问道。

“解你于危难是因,上门测字是果,从此两不欠。”

洛惊鸿不带一丝感情波动,清冷回道。

“哈哈哈,好一个赊刀人!”

白马相士也不生气大笑一声,随即说道。

“铁口断气运,神算定乾坤,欲知身后事,请问赊刀人。你爷爷才是真半仙,我只不过是一介凡人,为何找我测字?”

“术业有专攻!我爷爷断的是大气运。”

“嗯!”

白马相士倒挺认同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那我们就来了了这因果。你要测什么字?”

洛惊鸿倒也不客气,伸出玉手沾着茶水,在桌面上行如流水写下一个水字。

白马相士看着桌面那显然刻意修饰后,中规中矩的“水”字。

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水,五行在北方,主智慧。所以老子讲上善若水,孔子讲智者乐水,禅语讲善心如水!道家重红尘主修慧……”

显然洛惊鸿是一位很好的“聆听者”,并不打算开口,等着白马相士继续往下讲。

“水可是好东西啊,世间万物,有水则活,无水则亡,滴水可成冰,聚之可成江河!水善于滋润万物,水与世无争……”

白马相士叽里呱啦的就一顿说。

而洛惊鸿也不觉得不耐烦,静静聆听着,保持着沉默是金。

白马相士见洛惊鸿不为所动,也开始入主题。

“你这水字不争,不露,不求!看来是随心而写。不过青史若水,人生若水,姻缘若水,一切皆为水起。你乃天之骄女,又是洛老先生孙女,气运我就不妄言了,我来说说你姻缘吧?”

洛惊鸿这次倒是点头默许!

“我先送你一个字,你的姻缘全在这个字里。”

白马相士在水字下方写了一个鲤字。

“鲤!何解?”

洛惊鸿不悲不喜问了一句。

“意会!”

白马相士高深莫测吐出两字。

“他于何处来?”

洛惊鸿瞥了一眼白马相士,继续问道。

“来自江湖,去自江湖,一切皆为水起,一切自会水到渠成!遇水成鲤,鲤跃龙门,龙门过,姻缘际!”

白马相士沉吟片刻,善意提醒道。

“若无事,可以多去江湖河海边走走,看看、等等!”

“等鲤跃龙门吗?”

洛惊鸿用嘲讽语气问道。

“到时你自会明白!心若清净皆似水,鲤跃龙门姻缘际!”

白马相士并不理会洛惊鸿的嘲讽,挺能掰扯道,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拭目以待!”

洛惊鸿站起身,说了一句。

“因果已了!”

随之打算离开。

“且慢!”

白马相士抬手劝阻一声,随即指着桌面水字说道。

“相逢即是缘!你这中规中矩的水字有一笔竖勾露了锋芒,锋主刀,刀为劫!恐命中有一劫,劫后难逃啊!”

“唰!”

话音刚落!

沐沐书瞬间眯眼盯着白马相士,在她看来,白马相士这是出言不逊,咒她家小姐。

“命中有劫?劫后难逃?”

洛惊鸿却波澜不惊,依旧那么风淡云轻,留下一句。

“既劫后难逃,说有何妨,不说又有何妨?相士着相了!”

便迈着玉步缓缓向门口走去。

沐休书瞪了白马相士一眼,紧随离去!

“虽再劫难逃,但福祸相依,一切皆是定数,命数!劫后九天仙女落凡尘。”

白马相士对着洛惊鸿背影沉声说道,随即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水低为海,人低为王,终逃不过一个王字。”

洛惊鸿和沐休书离开不久!

“啪!啪!啪……”

“好一个遇水成鲤,鲤跃龙门,龙门过,姻缘到。高,实在是高,说得我都差一点信以为真了。”

白哥一边鼓着掌,一边从门口信步走了进来。

“呵!你认为我说的是假话吗?”

白马相士看着白哥诡谲一笑,只是那笑容稍纵即逝。

“不,不,不……大师不愧是大师,你说的即将成为现实,怎么可能是假话呢?测得很准嘛!”

白哥走到白马相士跟前,随即从白马相士口袋中掏出一支事先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对着他晃了晃便收了起来。

“可以放人了吧?”

白马相士盯着白哥问道。

“当然!”

白哥点了点头,随即吹了一口哨。

没一会!

三名持枪男子便带着白马相士两名爱徒和受伤老妪走了进来。

“放人之前,我打算让大师再算一卦。嗯……这次就算你会不会中枪?哦!对了,别和我说不能给自己算命的破规矩,我想听的是会或者不会。”

白哥突然掏出枪指着白马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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