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下方的陈文,面色变得有些微微凝重,惋惜起来。

旁边司礼监的内侍早已惊讶的说不出来话。

陛下何时变得这般果决。

或许,陛下会心软?

首辅李贤,自是希望门达被斩,不过也被朱见深的果断,深深震惊。

彭时轻松的舒了口气,他担心陛下如上次般只是判调,又放过门达。谁想到,陛下并不拖延,这次很好。

然而,陈文希望破灭,黑瘦脸颊因急切而微红,心情变得糟糕起来,小心翼翼试探道:“陛下,这门达...他是清白的。”

“陈尚书,入官场之人,本身便无清白可言,你可敢坦言,你一直忠心为公,从未说过谎?这是自欺!”

礼部尚书陈文倒吸一口冷气,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失魂落魄,毕竟谁也不敢坦然说自己清白如豆腐。

陈文并未执着求情,门达被判斩一事还好,但宫里传言新君口吃,做事常常不见大臣,整日与宫女厮混,他才存侥幸的。

可今日面君,才发现,往日传言实属虚假。

莫非陛下在藏拙!

李贤与彭时微微抬头,好奇地看了眼登基不久,却出乎意料坚定的大明天子。又侧目看眼面色苍白的礼部尚书陈文,终是未再发一言。

司礼监明显没有想到,陛下竟会如此不动摇自己的决定,反而弄得他们借机表现的措词也没用上。

处理掉门达,接着便是提拔商辂。

商辂是明朝唯一的三元及第,刚正不阿有才华,夺门之变被削籍除名,若能将他提早召回,往后可做为自己助手来用。

朱见深笑着道:“诸卿繁忙,朕担忧你们累到。因此朕决定,为文渊阁再选一刚正不阿之人。

诸卿可举荐符合朕要求之人,替朕解一难题,这样陈尚书今后也不用去文华殿帮助理政,可清闲许多。”

“陛下,臣不累,能替陛下分忧解难,臣很乐意!”

陈文想入阁,并以此为理想,因而将礼部打理的井井有条,唯独记恨李贤当初不举荐,总是对着干。

他这个狡猾的老油条,此刻被这句话惊到,规规矩矩向朱见深表忠心。

面对着年纪明显小于他的皇帝朱见深,此刻便像是小沙弥面对巨大的佛祖一般,说话更加恭敬无比。

朱见深轻轻咳了两声,又看向此刻拘谨恭顺的陈文,若是就此打压掉陈文的话,今后其他朝臣又会独大。

李贤虽好,却也有人性缺点,朱见深自是知道。

便对陈文笑道:“陈卿是被奸佞蒙蔽,方才之言朕都体谅,论政绩,并不少,往后朕定不亏待陈卿,阁中也是缺你不可啊。”

陈文并不知道,朱见深此刻再给他画大饼,这句笼统的承诺,忽然让心情低落的陈文斗志昂扬,心中满意,朗声道:“臣定不辜负圣意。”

在场几人,突然被朱见深对陈文态度的转变,弄得不知所措。

纷纷猜测,难道陛下对陈文其实是中意的?

殿中安静下来。

朱见深假意问道:“李卿觉得,举荐谁好?”

“陛下,刘吉适合入文渊阁。”李贤思来想去,便想到当初为还是太子的朱见深读经史。

朱见深听完李贤的建言,并没有立刻表态。

而是思索起来,将手中奏疏拿起又放下。

这刘吉,尸位素餐,历史称为纸糊三阁老的刘棉花,不过又耐受弹劾。是个有用的小人。

若做自己今后办事的挡箭牌也是可以。

但是他的提这事儿的根本目的是将商辂重新启用。

朱见深缓缓开口:“刘吉是朕曾经经史先生,但他做事十分中庸,朝中之事大多要决断分明,李学士您难道不清楚?”

众人一愣,没想到陛下直言不讳的将刘吉评论。

“陛下,臣只是如实举荐,不忍埋没人才。”李贤有些心虚。

“依朕看来,李卿就是没有将朕担心你们政事繁重的好意领情,以为将先生刘吉举荐朕会开心,还是说,觉得朕今日选臣入阁,纯属一时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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