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喜班的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赵昱还处理了一波船上曾被张茂春收买的船夫,又当地征了几个临时工,活活折腾了一天才再次启航。

不过这些麻烦事都与花语无关,她只安安稳稳地待在屋子里做着自己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里,花语都没再出现在赵昱面前,连屋子都不出了,整天对着镜子描眉画眼。

“簪星来看看,这个妆画得怎么样?”花语乐呵呵地向簪星展示自己的成果。

簪星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指着眉毛:“这里可以再画粗一点,现在还是太柔了,要是别人靠的很近还是能看出来。”

“这里?”花语回到铜镜前,再次拿起炭笔小心翼翼地画着。

“现在呢?”花语画完了。

簪星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了,现在任谁都认不出姑娘是女儿身!就是这个子有点……”簪星比划着自己和花语的个头,花语的头顶只到她的鼻子处。

“哎呀,我可以说小时候家境不好,没长开呗。”跟着簪星练习了好几日,花语终于将男人妆容画得大差不差。

“帮我换衣服,我出去走一圈,看看其他人能不能认出来我。”妆容画好了,只得到簪星的肯定还不够,若以后经常要外出见不同的人,花语多多少少还有点拿不准,不如就在这船上走一圈试试看。

“好,还有嗓音,姑娘练的怎么样?”簪星身为赵昱以前的手下,简单的易容术和变声术都会,这几日也天天揪着花语练习男人声音。

只不过花语的声线过于软萌,练来练去最多变成一个奶油小生般稍显稚嫩的嗓音,装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纨绔问题不大。

等花语换装完毕,确保一切万无一失后,花语悄咪咪地躲开所有人往船舱最底下走去。

船舱下面的船夫是赵昱新找来的临时工,不认识花语,她打算先混过他们的眼睛,再往一楼的甲板处晃悠。

虽然全程紧张,也有船夫上前搭话问花语要干什么,但花语好歹通过了簪星的测验,基本没人发现花语的异常,还以为就是船上某个小生。

混过了第一关,花语信心暴涨,开始在一楼前后晃悠,虽然有面熟的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但到底没人怀疑她的性别,只粗粗敷衍便通过了。

没想到花语的男装如此以假乱真,那后面到了钱塘,花语就不担心以男装示人会被人戳破,毕竟听说江南养人,杭州更是美女众多,男人稍微嫩点也不奇怪。

正当花语沾沾自喜要上楼回房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她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赵昱。

花语刚要转身躲避,赵昱锐利的目光便射了过来:“你,站住。”

花语脊背一凉,但本能地还是停下脚步。

“你是谁?”傅闲走上前,眼神尽往花语的脸上瞟:“怎么没见过你?”

“额……”花语应付船夫还好,但傅闲这样精明的人,无论她说自己是哪个船夫的儿子,下一秒就会被无情地拆穿。

见花语支支吾吾的样子,赵昱也走上来对着花语就是一顿瞧,但到底曾经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当赵昱看出花语的真容时,脸色一下子黑得跟锅底一样。

“好本事啊!”赵昱没想到短短几日,花语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滚回房。”

赵昱命令的口气让花语不禁有点心虚的感觉,一听可以走,花语便立马脚底抹油,开溜!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谁啊?”傅闲指着花语的背景,整个人透着一股傻气。

赵昱冷哼:“眼力差,去领罚!”

“是!”傅闲心里苦,但他不敢说。

这厢花语惊魂未定地躲进房,簪星开心得迎出来:“怎么样?没人认得出来吧?嗯?姑娘你怎么这个样子?被认出来了?”

“等等等!”花语拍着胸脯自己倒杯茶喝下,定下心神后,苦着脸说道:“被王爷认出来了!”

“啊?”簪星失笑:“主子认出来正常,其他人没认出来吧?”

“没。”花语摇摇头。

“那就好,主子不是一般人,只要一般人认不出来就行!”簪星自我宽慰道。

“可是,我为什么有种心虚的感觉?”花语鼓起嘴巴,整张脸皱成一团。

“可能是因为……姑娘没钱。”簪星一针见血:“没钱就没办法报恩呗,所以姑娘一直躲着主子。”

前几日当簪星问到赵昱缺什么之后,就第一时间告诉了花语,两个人面面相觑许久,最后两手一摊:没办法,这恩没法报。

花语自己就是个小穷光蛋,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听着簪星这个解语花说的话,花语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算了算了,还是把妆洗了吧,等到钱塘安顿下来再画。”花语刚要开始洗脸,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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