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良久,人群中终于有人看出点门道,并指认道:“阁下剑法确实厉害,但此剑并非霜斩情的路数。他的剑法以犀利诡秘而闻名,而你的剑法轻灵敏巧劲力如风,完全两种剑路,与传闻不符。所以,你并非霜斩情。以我观察,你的剑法与失传许久的惊风剑有些相像。”

讲话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徐子诚,分析有理有据,验证了舞卿霜提出的推测。

一语戳破,“霜斩情”仍不松口,道:“说得头头是道,难道你见过?”

“不曾,但略有耳闻,古籍书册也多翻了两页。”徐子诚直白回答。

惊风一剑剑走偏锋,招式飘逸灵巧,急如星火,举步生风,风劲穿云。此套剑法起源于凡界武林,之后传入玄门,练成剑法的是一位无名之辈,无奈修为太低寿元短暂,加之后继无人,没风光多久便昙花一现了。

岁月久远,也只能在古籍上翻阅到寥寥几句的赞美,稍稍提及剑法当年的风采。至于剑谱之后流落何处,只字未提。时光流转人才辈出,后人自会创出更好更精妙的东西,没必要在乎这一本秘籍了。

谎言揭穿,壮汉照样脸不红心不跳。“看穿剑法又怎样,有谁规定我霜斩情不能学新剑法?现在你们已经三人战败,只能证明尔等一群庸才!”

固然壮汉咬死自己就是霜斩情,可站着的诸位修士又不傻,心里已有答案,假多于真。

或许之前应战内心或多或少对霜斩情心存畏惧,出招略显保守,威力发挥得不够极致,才会战败。

撇去对手霜斩情的头衔,众人感觉一下子壮胆不少,二男一女,三名修为不俗的宾客出列应战。相较刚才的两场,他们打出的招式要放开得多,不再畏首畏尾,威力也强劲得多。

无奈,未过三十招再次战败。众宾客不由讶异,果然还是低估了壮汉的实力。看形势,挑战者是不是冒充的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此人修为高剑法超群,今日怕是要胜算无望了。

连胜三场,壮汉脸上的笑更加得意,“今天我本就是来挑战群雄扬名的,有谁不服尽管上!”

见壮汉傲视群雄,一副霸气凛然的模样,怎么看都叫人心里不爽。众宾客人多势众,岂能容忍一个藏头露尾的假货撒野!何况惊风剑威名犹在,打赢他未尝不能让自己扬名。

思及此,应战者接连上阵。输人不输阵,第四场五人,第五场六人,第六场七人,第七场九人。

几场比试下来,应战者们全军覆没,伤势一个比一个重,干净的地面残留着几处鲜红未干的血迹。最后一场,即墨老庄主也在其中,与其他躺倒的人一样由两个儿子搀扶退场。

回到队伍,即墨老庄主叹道:“阁下好功夫,惊风一剑名不虚传,老夫自叹不如。”

“多谢夸赞。”壮汉也不客气,安然受之。

壮汉心里正爽,岂料一声清悦女音犹如一根冷针刺破他膨胀的虚荣心。“惊风剑,是挺惊风的,弱不禁风吧!”

回眸望去,只见出声嘲弄他的是个窈窕媚人的少女。升起的怒火消去一半,本该咆哮的语调在开口时平了许多。“小丫头,休要猖狂!”

站于舞卿霜身侧的某人眉头微皱:刚才她有站在这儿吗?“舞姑娘,刚才你是不是有事离开了会儿?”

舞卿霜点点头,笑道:“是啊,方才瞧见几只老鼠,去抓老鼠玩啦。”

“咚咚咚……”众人晕倒。你的心真大!

稚嫩的手扯了扯衣角,感觉到动作,舞卿霜侧首看了过去。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睁着明亮的眸子,弱弱地道:“大姐姐,大人们不是常说剑是用来行侠仗义的吗?可那位叔叔好凶噢,一直在打人,好多大哥哥大姐姐都受伤了。”

壮汉嗤之以鼻:“小孩儿,剑本就是拿来杀人的,你听到的不过是用来打发小孩的玩笑话。”

舞卿霜莞尔一笑,柔声安慰:“小弟弟,你年纪小,大人们没有骗你。”纤细的手轻轻抚了抚男孩的小脑袋。

回过头望向壮汉:“大叔,你说的也没错。剑术乃杀人术,剑乃杀人之凶器,不论为行侠仗义而杀人,或为一己私利而杀人,结果都一样——杀人。本姑娘呢比较偏向小孩更喜欢的天真话。”

众宾客睁大双眼,吃惊地看向她。壮汉面色一白,凭她讲话时的自信,以及她的修为,只怕不是个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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