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听上去算不得多昂贵,也足够寻常人家省吃俭用过活一个月,大伙儿你瞧瞧我我瞅瞅你,有吃食的捐东西有钱的掏铜板,东拼西凑摆满一桌子,折价而估只多不少。

刻薄男毫不客气全数卷走,一个字也没给小男孩留下。见他是个练家子,众人敢怒不敢言,谁都不想没事讨打,眼巴巴看着他大摇大摆地滚远。

小男孩很感激大家对自己的帮助,可他真正希望的是能够彻底摆脱做骗人勾当的鬼日子。他尝试逃跑许多次,无奈对方人多,任凭他修为比这伙修士略高一筹照样逃不出他们手掌心。其次,对方混迹江湖多年,手段多得很,小男孩初出茅庐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个多月前,朗琒被父亲教训几句,心里憋屈便离家出走。年纪小没经验出门没带多少存货,结果饿晕街头。这时候,一伙低阶修士将他捡回,喂了顿饱饭,之后就理所当然地用“一饭之恩”牢牢地捏住他,利用其可爱无害的小脸“赚钱”。按照指示赚过几次钱后,朗琒意识到不对劲企图逃走,皆以失败告终。

朗琒在路人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弹了弹身上的灰,仍是一副狼狈样。向众人道了谢后收拾起东西撤了摊。

个别好心路人劝他改做别的生意或者早些离开此地另谋生计,朗琒只能笑笑不敢多言,心里其实很想说:如果能甩开那帮家伙我宁愿去医馆当药童。

朗琒曾天真地提议过他可以当郎中为人看病赚钱,可对方不肯,给出的理由是:你一个小屁孩懂个屁医术,回头别把人医死了闹官司吃!实则是治病挣钱慢,用朗琒的脸蛋唱苦肉计来钱快,不然捡他回来喝西北风嘛!

朗琒离开众人视线,专挑偏僻小路乖乖返回住处,他的一举一动被盯得严严实实,由不得他反抗。

弯弯绕绕走过若干条巷子,来到当地边远的位置,一座其貌不扬的宅院坐立于眼前。宅子建造规整算得上不错的好住处,唯独缺乏主人的精心打理。看院内荒芜,除了半枯不死的老树和墙角竖着的杂草再无其他花草陈设便可知晓。明摆着拿此地当做临时歇脚的地方,混得几日算几日,出了事直接跑路。

面对它,朗琒既厌恶又后怕,想逃离却逃不掉,识人不清啊!

宽敞大厅,两边东倒西歪坐着几个人,有胖有瘦,衣服松散,慵懒之极。位于正前方主位的是个身材健壮面相刻薄的男子,没错,他正是先前在街上找茬儿索要赔偿的男人。

“今天收获的凑合吧,明天继续好好表现,下去吧。”刻薄男满意邪笑,眼底尽是贪婪。

朗琒再憎恶那张贪得无厌的嘴脸,终究必须压下心头的不满,乖乖低头应“是”。如今状况唯有先隐忍,待对方有所松懈再伺机而动。

“一帮大老爷们靠小孩子当摇钱树,混成这德行不如通通自刎,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居然还有脸活在世上!”好听的嗓音打破和谐的气氛。

“谁?少给老子故弄玄虚,快滚出来!”刻薄男厉喝,声音里带了少许威压,好将潜入者逼出来。扫视一圈没动静,发令道:“来人,把小贼拿下!”

房门“唰”的一下大开,空空荡荡,唯独苗条倩影现身于众人视线。

肥胖如两百多斤肥猪的大汉两颗绿豆眼霎时眨成桃心眼,嘴角口水垂涎三尺,恨不得立马扑上去醉卧美人恩。脑袋这么想,肢体则更快地做出相应的举动。

“美人儿,给哥哥亲个,唉哟……”大猪蹄子连女子的衣角都没沾到反掀倒地上骨碌碌翻了个滚,心口疼得五官挤在了一起。

“小美人肯定不喜欢胖子,小哥哥我是瘦的,好看又温柔。”难听的嗓子让暧昧油滑的言语更恶心。管他哪儿来的自信,舞卿霜嫌弃一脚把人踹开,摔个狗啃泥。

势头不对,刻薄男骂道:“两个饭桶,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女人!来人,把她拿下卖窑子里去!”这姿貌绝对能大捞一票。

其余人抄起手里家伙一拥而上,仅须臾之间,一股劲风扫过,摆好的架势定格在原地,无法再做出下一步动作。正莫名之际,身体不听使唤地瘫软下去。刻薄男也没有例外,提不起半分力气。

房间里唯一完好站着的唯独躲闪开去的朗琒一人。动物的嗅觉相较于人类则灵敏些,房门大开的瞬间他已闻到夹杂在空气中极淡的药草味。

刻薄男睁大眼珠子愤愤地盯向那张娇丽的脸,要说的话全卡在喉咙吱不出半个字。

惶恐、愤怒的神情舞卿霜太熟悉了,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思。“别鬼叫了,他们和你们一样,现在是我手里的小白鼠。”

从他们倒地至此刻也有好一会儿了,其他人未见半个人影,外面安静到没有人声的氛围叫人心里发毛,只怕女子说的是真的了。他们修仙多年倚仗修为小有所成才敢在外面横行多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栽到一个黄毛丫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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