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王娡的声音是卡在喉咙里的。抬头看到文帝刘恒正居高临下,绷着脸俯视着她,忙低下头,跪正伏身。

尿急!她感觉膀胱括约肌发紧,后脖梗发凉。

哪有什么还珠格格的妇女之友“皇阿玛”,让“你是疯儿我是傻”?多的是龙颜一怒、血流成河!

永巷之人擅自出入要砍头的!上下牙不由得得作响,王娡极力控制着不瘫倒在地。虽然穿越而来,她也知道自己的脖子不是钛合金。肉体凡胎,什么金手指,系统流,她都没有!

“陛下,”慎夫人强作镇定,“是妾身带这王娡出了永巷……昨日的《如梦令,就是王娡所教……”

“嗯,朕知道了。”文帝走到酒案前,“饮酒了吗?”

“陛下亲赐美酒,妾身一人无趣,与王娡同饮,兴致所至,歌舞一番……”慎夫人也是硬着头皮回答。

“王娡。”文帝淡定叫道。

“婢子在……”王娡颤声回应。

“朕闻听你可点水成冰,真有此技?”文帝看杯盘狼藉,站在冰鉴前问。

“婢子不敢……只是小技巧……”

又提到了点水成冰,王娡真想抽自己两嘴巴!一时卖弄,惹祸上身,她早后悔得要吐血两升!

“你可知这冰鉴所用之冰从何而来?”文帝又问。

“诗经有云: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冬季采冰,藏于冰室。夏日取出,用以消暑。”王娡见文帝并没有发怒,心里安然了些。

“那你点水成冰,是何道理?”

“用硝石。那日冰鉴里的冰已化作水,婢子命人将冰水放入钵中,置于装水容器,在水中加入硝石,那钵内冰水复又成冰。”王娡伏在地上说,“这不是妖术,只是因为,硝石溶解吸热……”

许久没有声音。王娡伏地不由得紧张起来。

“妖女”之名,曾让文帝起过杀心,她不知道刚才的解释,文帝是否认同。对这个史上有名的“明君,仁君”,她是又怕又恨的。严格来说这人是她的公爹,也是要烧死她的人!

“那浴豆也是你所制,真一聪慧女子……”文帝叹口气,“平儿是你所生,也是聪明过人!”

听到文帝提及女儿,王娡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伏地抽泣。

“王良娣思女心切……”慎夫人看文帝态度温和,忙替王娡解释。

“王良娣,”文帝沉思一下,“当初是朕将你与启儿赐婚,又为何被投入永巷?”

“是,是……”王娡的声音艰涩起来,“尺布斗粟”的话,她敢说吗?眼前这个皇帝佬,可是尺布斗粟攻击的对象!

“因言获罪……”她只敢敷衍小声说道。

“因言获罪?说了什么话?”文帝追问。

王娡不敢说话,只伏在地上默默流泪。

“王良娣,圣上问你,你说话呀!说话!”慎夫人怕文帝发怒,不停催她回答。

“婢子……婢子……”王娡抽泣起来,“婢子只是抄写,不知何人放于书案上的书简,尺布斗粟!”

话已至此,王娡无奈辨争:“婢子无知,不知民谣所指!悠悠众口,在口不在心;婢子无意抄写,有人在心不在口,置婢子于不义之地!陛下要杀要剐,婢子领罪!”

说着王娡烈性爆燃,她直起身抹去泪水,直视文帝:“只要婢子死前得见女儿一面,死而无憾!”

文帝吃惊地看着这个刚烈的女子,眼含秋水,却压不住坚忍之火;眉蹙青山,似倾诉悲情无奈;面如银月,温婉中纯净而圣洁!

低头踱了几步,文帝轻轻说起:“平儿三个月,会抓握所喜之物。现七个月,已开口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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