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一人前来,你偏偏带上她,是耳朵有病还是脑子有病!”

都正司一楼内,格蕾·萝丝把风飖安顿在二楼,然后风风火火返回一楼问讯室,冲火旭劈头盖脸痛斥道。

火旭舒舒服服的半躺在座椅上,冲一旁的狄雷扮个鬼脸,又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一人也好,两人也罢,都是被尊驾掳进都正司的,这可怪不得我。”

嘴上说得轻松,火旭心底其实慌得一比,回想起皇后看风飖时的眼神,他觉得今天带着风飖长时间滞留于紫阳广场,实在是有点冒险!

而在他心目中,风飖的身份被打上了一个更大的问号。

“呜!”格蕾·萝丝用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满脸痛不欲生的样子,一头浅色长发几欲炸开。

“狄雷!”用指关节敲着桌面,格蕾·萝丝气哼哼的道:“仔细问,不放过任何细节,最好问他一上午,免得他外出找抽!”

狄雷咧开嘴笑,露出一嘴的大白牙,一副乐见火旭吃瘪的样子。

“司正大人。”门口人影一晃,只见太史葵秋打声招呼,径直走了进来,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入座,仍端着副略显严肃的表情,慢条斯理的道:

“外地强者违禁飞越都城近郊,奇事一桩啊!既然都正司正在核查此案,我葵秋便得旁听,不能错过。”

格蕾·萝丝蹙眉,显然有些为难,又无权撵走太史,只好淡淡的应道:“太史请便。”旋即走近火旭,盯着他的眼睛,以严厉的语气低声警告道: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管紧你的嘴巴!”

火旭摸摸脑袋,摊摊双手,分明是在承认自己正如格蕾·萝丝方才所言,脑袋有病,所以并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格蕾·萝丝气得咬牙切齿,眼角余光触及葵秋端视的眼神,无奈的收起一脸怒色,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太史葵秋把玩着那支随身携带的元力笔,有点得寸进尺的道:“问讯结束后,我还想留这少年一会,单独与他理论。”

“葵秋先生竟然要与他理论?”格蕾·萝丝差点惊掉下巴,顿了顿,又觉得自己好像管不了太史的闲事,就想眼不见为净。

格蕾·萝丝快步走向门外,途中道:“这是太史自己的事,悉听尊便。”

葵秋深望火旭一会,盯着格蕾·萝丝的背影道:“这位少年谈吐不俗,我今天定要与他畅谈一番。”

“我看好你哟!”格蕾·萝丝方踏入门外的走廊,即将被门框遮住身体之际,回头甩给火旭一道轻蔑的笑,讥讽道。

在火旭对面的桌案边就座,拾起一支元力笔,狄雷态度还算和气,温声道:“火氏少年,咱们开始吧。”

火旭咧嘴笑笑,想起狄雷先后在时轴、格蕾·萝丝逼视下露出的可怜相,觉得此人背不起太重的锅,不如拿些废话敷衍一阵,而真正的猛料,要等格蕾·萝丝亲来讯问时,才能抖出。

“我叫火旭,都城人,生于五氏盟火氏一族,十五岁······不,得算精确,哦,截止今日,应该是十五岁又十个月零九天。本人现居五氏盟元少院,家中无直系亲属,父亲火利、母亲海伦、伯父火锋,他们十年前奉命远征北海,至今未归。”

“我从六岁起,开始吃百家饭,经常与焌爷爷、灿爷爷、煜爷爷、封婆婆、繁奶奶·····”

“停。”狄雷刻印刻得手酸,连忙叫停提示道:“你不用说得如此详尽。”

火旭摆了个非常夸张的吃惊表情,反过来提醒对方:“巡察先生,司正大人有言在先,不准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您可不能抗命啊!谁知道证人的个人信息里有没有她感兴趣的细节?

您应该知道司正大人的脾气,她那人一向待人严苛,下属办事若有不周,你们可敬的司正大人啊······嘿嘿,仅用眼神便能将别人的心窝戳穿!”火旭进而吓唬道。

哗哗哗······

狄雷如得令一般,赶紧垂下头,挥笔刻印,把方才漏记的半句话补齐,幸亏记性不差,记完后飞快的审查一遍,还好,好像没记错耶!

“那天是康靖十年八月十九日,一个难忘的晴天,天空非常晴朗······不,好像有云,西边的天空不时有流云飘过,可惜我没数,不知其数。那么大的天空,总该有一万朵流云吧······”

葵秋歪在座上,兴味索然,以指抠掌,以脚抠地。

哗哗哗······狄雷额上开始冒汗,很想活动活动发酸的手臂,可火旭滔滔不绝讲个不停,诸如那天的天气、风向风力,柳林中的动植物种类、形状,一只伊人鸟在产卵、两只白毛猴在交配等等,凡此种种,他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偏偏语速又快,即便速记员在场恐怕也刻不下来。

狄雷感觉握笔比握剑更难,速刻比战斗更累,越来越吃不消,直想强令火旭住嘴,然而方才那番吓唬非常有效,

以往格蕾·萝丝在狄雷心底投射的阴影面积有多大,此刻后者咬牙坚持的毅力便有多强。

“那天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趣事莫过于一场动员大会。”轻轻一跳,火旭麻利的跳上木椅,蹲在上面,眉飞色舞的道:

“可敬的萝丝参事登台作报告······不,是念稿子,念了一大段,我只听清了三个字:爽翻天!哈哈哈······是爽翻天。她接着念,我又接着听,又是三个字,尊敬的巡察先生,您猜是哪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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